聲音也……
季禮不敢多想,微微垂眸,冷道:“我入睡以後,成了自己的精神體,還在外面遊蕩。”
安以烈愣了愣:“那不就是夢麼?”
季禮反問他:“是麼?”
他不願意說得更多,敘述得異常簡略,隱去了前後因果,姓名人物,甚至沒說自己幫忙找藥,更不可能說親親抱抱。
安以烈小心翼翼地思考:“你精神體一直在暴亂狀態,要是在你夢裡出去了,也沒準兒。”
“不過我還是覺得,更像個夢,畢竟如果真是精神體去了別人房間,對方會抗議的吧?怎麼還認不出你呢?”
季禮沒說話。
安以烈說的沒錯。
戎玉從沒對他那麼親暱過,更不會主動親吻他的精神體。
如果真的不是夢……那也絕對不是對他的精神體做的。
這讓季禮看起來更暴躁了,地上的影子在胡亂地搖晃,看得安以烈心驚肉跳。
“我丟了一部分精神體。”季禮還是有些不甘心。
“丟了的那部分,說不定已經消失了。”
就算精神體可以離體存在,時間久了,也會因為缺少供給而消失。
而且季禮也應該能感應到才對。
根本沒人想過,離家出走的精神體會被人喂水喂精神力,養得滾滾圓圓膘肥體壯,甚至連本人都感應不到了。
“你現在精神力混亂,做什麼都不方便,還是好好休息吧,過一陣兒重新凝聚出來就好了。”安以烈勸他。
季禮惱火地“嗯”了一聲,一抬頭,正對上一個熟悉的身影。
就是他跟安以烈談話時,出現的那個。
季禮無聲無息地把手裡的徽章收了起來,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又好像沒瞧見他似的,浮光掠影似的一掃,又很移開了。
反而是四面八方的同學,都把目光投射過來。
分明是看熱鬧的眼神兒,只差沒吃著爆米花喊“打起來”。
戎玉卻好像感受不到氣氛的緊張一樣,笑眯眯地湊了過來
安以烈下意識隔開了他跟季禮。
卻被戎玉搭上肩,滴溜溜撥到了一邊兒去,親切地跟他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小少爺的新任跟班。”
安以烈一頭的霧水:小少爺是指季禮?他什麼時候有過跟班?
他如果沒記錯,季禮從來沒有過跟班,更沒有過擁躉,那些另有所圖的人總是蜜蜂看見蜜似的湊上來,以季禮的冷漠,不會暴力驅趕他們,但也從來沒有理會過他們。
那眼前這個……
安以烈剛一張嘴。
卻忽然瞧見。
季禮張牙舞爪的影子,正落在他的腳下,彷彿幻化出了一個巨大的鬼臉,充滿威脅意味地提示他:閉嘴。
安以烈:???
好吧,識時務者閉嘴。
“昨天累了,睡得早。”戎玉直接坐到了季禮的身邊兒,還以為季禮惱火自己沒回他資訊,“沒瞧見光腦的資訊。”
季禮瞧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氣氛有點凝固。
“下午機甲課麼?”戎玉又找話題。
季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