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攥著他的手腕,咬著嘴唇:“戎玉,你要屬於你自己。”
“哪怕我們會結婚。”季禮紅了耳朵,攥著他的手腕,“你也要屬於你自己。”
哪怕他恨不得把戎玉綁緊了,藏進自己的城堡裡,每天翻來覆去欺負到他哭泣,讓他的生命裡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給予的愛慾。
恨不得戎玉從他以前、再沒有經歷,從他往後、再沒有旁人。
可戎玉還是要屬於他自己。
他並不像戎玉一樣全然懵懂。
戎玉始終像是被圈禁久了的一隻獸,喜歡上誰了,就咬住了不鬆口,傻乎乎蹭褲腳,從不會思考人心的變換,也從不會害怕背叛。
可他卻不是。
季禮將自己劈成了兩半,半邊癲狂的痴迷著,半邊靜默地守護著,半邊是漫天的月光,半邊又是洶湧的浪潮。
戎玉就是那個在浪尖兒小舟上的人,分明下一刻就要被浪潮吞沒,卻又不知死活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天上的月亮。
甚至魔鬼一樣囈語:“季禮,你會變心嗎?”
——他生來就是折磨他的。
“不會。”
季禮的手在顫抖。
這手應該扼在戎玉的喉嚨。
“……但我會變壞。”
最後卻只是牽住了戎玉的手。
“我可以……給你一個臨時的烙印。”季禮紅著臉,睫毛顫抖著,掩住了眼底的洶湧,“你不喜歡,就隨時可以把它抹去。”
“就這樣啊。”完全不知道他內心掙扎的戎玉,失望地嘆了口氣。
季禮惱怒地紅了面孔:“不要就算了。”
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
“要,當然要。”戎玉趕緊湊過來,狗腿地捧,“公主給什麼我都要。”
季禮的精神力,便無聲無息地鋪開。
戎玉眼睛就舒服地眯了起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眼睛亮了亮:“順便精神力交融一下吧?”
季禮臉上剛剛褪去的潮熱,一下又湧了回來:“什麼?”
“精神力交融啊,”戎玉的神色無辜,只有眼睛眯得有點兒壞,誘騙似的說“我已經恢復正常了,再來一次也沒有關係。”
“——你不想要嗎?”
季禮的瞳孔再一次瘋狂動盪。
當然是很想要的,可上次精神力交融的場景還在眼前。
戎玉的精神力是那樣甘甜而溫暖,戎玉也那樣熱情而令人喜悅,彷彿從心尖兒都充盈了力量。
他現在的狀態,應當足以接受第二次交融了。
但值得警醒的是,他們現在還是在樹上。
這遠超出了小少爺的接受範疇。
季禮矜持而含蓄地提示他:“……樹上。”
戎玉也跟著紅了紅臉,內心小小地掙扎了一下。
但季禮因為上次的事故,一直不願意同他交融,好不容易這次氣氛剛剛好,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不拼一拼,他未來的小可愛怎麼辦?
他的精神體怎麼辦?
他忽然一個翻身,坐到季禮的身上,把兩個人都隱藏到了鬱郁的枝葉深處,低低地笑:“這不是正好嗎?”
“誰也看不到。”
季禮的臉就“轟”地一聲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