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赤練知道自己無法擊中薛師兄,所以她選擇朝江晚下手。只要薛師兄出手相護,必然會形成一個小小的時間真空——在這短短几秒,他的心思全放在救師妹上,而無法迴護自己。
正是這幾秒,奪命的箭羽破空而來——
有能力傷薛師兄的人中,誰慣用箭?
饒赤練的師父,玄聖真君。
怎麼可能!東嶽君是死了嗎?怎麼如此放縱他們在鬼域裡為非作歹?
薛懷朔的反應比他們估計得還要快,在那柄橫刀和箭羽錯身而過的前一秒,他硬生生扭轉橫刀的刀鋒,側身將箭羽去斬落。
這一刀的威力如此之大,哪怕是箭羽已被斬落,餘下的刀光依舊將石階斬去一部分,石階飛出去,打在旁邊生長的大樹上,將嫩得不正常的樹葉擊落許多。
這顆大樹被這一擊,至少晃下了幾千片樹葉,簌簌揚揚。
這只是一刀!臨時改變方向的一刀!
但是玄聖真君(饒赤練的師父)並沒有辜負自己的“真君”稱號,那簌簌落下的幾千片嫩葉在驟然颳起的狂風中飛舞,化作幾千片利刃,往薛懷朔飛來!
此時離饒赤練飛出第一刀才過去幾十秒,他們已經在生死關頭走了好幾遍。
被江晚懷疑是不是死了的東嶽君正興致缺缺地開啟玄聖真君送來的罐子。
罐子裡是一千年前,那個最熱的正午,午後爆裂的陽光。
東嶽君是一個很佛系的人,他的口頭禪是“沒關係都行我無所謂”。
他還蠻好奇三清師祖(此次元會運世開闢者)為什麼那麼在乎自己的尊位,這麼草灰伏線、用上千年的時間小心地推動一切,繞開已有的規則,就為了扶持魔君,打壓天選之子,保證下一次元會運世的尊主還是他們三位。
明明天選之子就在他們三清門下,下一次元會運世如果不出意外,三清依舊會是受益方。
但是他們只想自己做尊主。
東嶽君嘆了口氣,他有點看不起這種過於貪戀權勢的做法。
三清師祖還以為他不知道。
他就是懶得管。
比如這次玄聖真君親自過來,送了他很多東西,希望能在他這裡殺個人,說是想將那顆屑金丸送給自己唯一的弟子。
說的好聽。
還不是逼人入魔完全失敗了,現在想把屑金丸拿回來,換個人入魔當魔君。
看起來是盯上了他唯一的弟子,叫什麼來著?對,饒赤練。
那小姑娘好像還和那個天選之子有婚約?
嘖,相愛相殺的劇本。
還不如之前那個瞎了雙眼為師父報仇墮入魔道的劇本。
師祖當久了,三清的想象力越來越垃圾了。
東嶽君更加覺得無聊了,他隨手把罐子往地上一扔,爆裂的陽光立刻流淌在臺階上,流光似水,從門縫裡鑽出去。
不管誰做尊主,鬼域的主人依舊會是他。
永遠會是他。
外面什麼時候打完啊,煩不煩啊,以後再也不答應這種傻逼要求了。
玄聖真君(饒赤練的師父)也是,兩個連上仙都沒晉位的修士也要那麼久,真沒用。
這樣的人還要和他並稱五嶽,真煩。
越來越無聊了。
東嶽君起身,把罐子裡剩餘的一點陽光倒在燈盞上,然後點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