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在耗光了以前攢下來的所有假期之後施施然離開了。
隨後一個嶄新的問題擺在了凌楓面前。
——他要不要住回小姨家裡。
“哎你說怎麼辦?”凌楓翻過身面朝著夏衍,伸手在他胳膊上搓了幾下。
“嗯?”夏衍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他,清晨剛甦醒後的沙啞嗓音還帶著些許鼻音,說不出的誘惑好聽。
“嗯什麼,”凌楓覺得嗓子眼有些發緊,只好故作淡定地拍了拍他,“問你話呢。”
夏衍重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還有倆版本啊,”凌楓樂了,“先說個假的我聽聽。”
“你喜歡住哪就住哪。”夏衍說。
“這是假話啊!”凌楓驚訝了一下,不由得好奇地問,“那真話呢?”
夏衍依舊閉著眼睛,像是沒聽到似的,也沒說話。
凌楓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還以為他又睡過去了,只好微微撐起身子,湊過去準備推醒他。
然而電光火石間,凌楓只覺得眼前忽的一暗,接著整個人都被掀倒在床上,身上猛地一沉,夏衍充滿掠奪意味的吻迅速佔據了他所有的思考和感官能力。
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熟悉的缺氧感讓他覺得暈得有些眼花繚亂,他只好跟樹袋熊似的手腳並用地扒在夏衍身上,好像這樣能減輕一些眩暈感。
“真話就是,”夏衍又低頭吻了一下那雙讓他沉迷不已的唇,低聲說:“我不想你走。”
“那就,”凌楓試著把目光聚焦到他臉上,在一片因眩暈而模糊不已的畫面中,只有夏衍那深邃的目光變得愈加清晰,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不走了吧。”
他們這一廂情願地說好了,然而小姨卻不這麼認為。
凌楓回家拿東西的時候她就差拿繩子把他捆在家裡了。
“不行!不可以!”小姨用幾乎能震碎天花板的分貝在他邊上吼著,“我不同意!”
“我說姐啊,”凌楓揉了揉自己飽受摧殘的耳朵,嘆了口氣,“我又不是要出國,這就不到一百米的路,您要是覺得沒人跟你聊天會寂寞,給我個電話,我馬上跑過來陪你,行不?”
“你明知道還要走,太過分了”小姨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臭小子沒一點良心,有了媳婦忘了娘!”
“啊!”凌楓不可抑制地笑了一會兒,隨後轉過身收拾起了書桌,“沒辦法嘛,畢竟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這叫有個屁的家室啊。”小姨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忍不住說,“哎,凌楓啊。”
“嗯?”凌楓把書架上的書都拿下來碼在桌上。
“你和夏衍,誰是,就那什麼啊?”小姨琢磨了半天也想出來該怎麼來表達這個事兒。
“什麼東西?”凌楓自顧自地把書分門別類地理好,壓根沒整明白她在說什麼。
“就你倆誰主動啊!”小姨忍不住了,衝上去拽著他的耳朵逼他轉過身來,瞪著眼睛問,“別告訴我你還沒想過這個事兒啊!”
凌楓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猛然醒過神似的,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您,您怎麼問這個啊!”
“嘿,瞧你這小樣!”小姨鬆開他的耳朵,手指每蹦一個詞兒就往他腦門上戳了一下,“我要是,不告訴你,哪天,被人,吃幹,抹淨了,都不知道!”
凌楓有些發矇地捂著額頭,半天才支吾著說了一句:“那倒也不至……”
“不至於個屁!”小姨飛快地打斷他,把他拉到一邊的鏡子前,扯開他脖子後面的領子說,“你自己個兒看看這,我能不著急麼。”
凌楓驚訝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更準確的來說是他衣領下面的斑駁紅痕,即便只是透過鏡子,他也能看出製造這些痕跡的人那強烈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佔有慾。
如果說小姨的話讓他有了某種微妙的意識,那麼他背後的痕跡則是狠狠地給他敲響了警鐘。
夏衍並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