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姐妹的事情解決後,吳念和梁宗宗的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兩人萬分不捨地被命行役送到了機場,被一架飛機送回了西南。
送走吳念和梁宗宗當天晚上,在陰間培訓了多日的命行天終於有時間給命行役託了夢。
命行天穿著和陸驚紋飾一樣的鬼差制服,不過他為了行動方便,長款的唐裝馬褂直接裁剪到了腰的位置,看起來更像是現代的國風裝束。
命行天死的時候是102歲,但是他出現在命行役夢中的樣子,卻是他二十六七歲時的年輕模樣。毛寸頭,濃眉大眼,一雙仿若帶笑的桃花眼,一笑,滿滿都是元氣。
命行役躺在床上,閉眼又睜開時,就知道自己在夢裡。看到命行天的出現,他也並不稀奇。
“爺爺。”命行役叫了聲。
命行天則連忙把人拉了過來,開始發牢騷,“臭小子,你怎麼不給我多燒兩隻窯雞。你是不知道,地府下面那些陰差,個個都是牲口。你給我的五隻窯雞,他們硬是搶走了三隻。三隻啊,我可以吃多少天了!更過分的是,陸驚那大混蛋!他竟然說怕我吃壞肚子,一天只讓我吃半邊,我都是死了的人,一天吃三百隻雞都不為過吧。”
命行役已經習慣命行天的咋咋乎乎,他涼涼道,“爺爺,那你去跟陸哥說。”
命行天表情一窒,“那……還是算了。陸驚也是為了我好,要怪也是怪我那些同僚,搶我雞做什麼。”
命行役斜著眼,一臉的果然如此。他就知道,他爺爺被陸驚吃得死死的。
命行役問道,“陸哥沒跟你一塊過來?”
那個寸步不離他爺爺的大醋精陸哥竟然讓他爺爺自己一個人過來,命行役稍微有些訝異。
命行天嘿嘿嘿笑了兩聲,悄聲道,“他和判官他們開著會呢,我就偷摸著過來找你了。”
我就知道……
命行役看著命行天一臉得意的小表情,很想告訴對方,他是翻不出陸驚手心的,陸驚恐怕在他出來時就知道了。現在對方只是讓他多蹦躂兩秒,回去後都是要還的。
命行役心道,命行天人都死了,應該不會暈死在床上吧?
而且陰差的體魄,應該會比尋常鬼強壯?命行役總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陸驚的小心思。難怪他爺爺剛死,就被人匆匆拉到了地府去學習……這是為了早日讓他爺爺當上陰差,早日性.福嗎?
佩服佩服,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他爺爺這麼簡單的一個人,對上陸驚,根本翻不出什麼大浪就被對方摁得死死的。
命行天還在兀自高興,高興完後,他撈過命行役,壓低聲音小聲吩咐,“你陸哥明天任務繁重,應該沒時間回地府。臭小子,你明天給我整十隻八隻的窯雞,偷偷燒給我,不要讓你陸哥知道。偷著送,懂?”
命行役一臉無奈,“爺爺,你託夢給我就是為了吃窯雞嗎?”
“咳咳,怎麼可能。”命行天退了開來,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你這人從小被陸驚帶得都不知變通,我這是在教你。反正你都要祭拜我這個死人,我提點要求不過分吧?”
你死了似乎還挺自豪的。
“不知變通”的命行役在心裡嘆了口氣,嘴上寵著道,“爺爺,你說的是,明天我就給你多做幾隻窯雞。”
“好孩子。”命行天高興地拍了拍命行役的肩膀。
命行役看著笑得眉飛色舞的命行天,心裡默默加了一句,吃不吃得到,就不是他的事了。
解決了心頭重擔,命行天終於說起了正事。
“最近邪修活動頻繁,地府已經有鬼差和邪修交過手,但他們狡黠奸詐,修習的更是百年前的邪術,不容易對付。你自己多注意些,碰上了小心應對。要是有什麼關於邪修的訊息,也可以告訴我或者你陸哥。”
提到邪修,命行役就想起了之前撞過的幾次邪修害人的事情。他把事情跟命行天說了一聲,命行天雖然平時大咧咧的,但這個時候卻十分謹慎。
命行天沉吟片刻,“這事我回去和陸驚商量,若是有什麼問題,屆時我再託夢予你。”
命行役點了點頭。
命行天再三叮囑,“邪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雖能力出眾,但也不能放鬆警惕,自己多加小心。”
命行天離開後,命行役也沒有心思睡覺了。他起身,翻出了陸驚以前留下來的筆記,認真地看了起來。
吳蔚半夜起來喝水,見到命行役房間還有燈火在亮著,微微有些疑惑,略略深思幾秒,還是走過去敲響了對方的房門。
命行役開門看到吳蔚,笑說,“還沒睡?”
吳蔚舉了舉自己的水杯,“想喝點水,然後看見你房間燈還亮著。”
“爺爺給我託夢,說了些邪修的事。我睡不著,便看了會書。”命行役側過身,讓人進了房間。
吳蔚皺眉,“邪修?”
“嗯。”命行役把人拉到了床邊,自己則坐在了沙發上,“邪修近期可能有什麼行動。”
吳蔚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低頭時正好看到命行役擱在床邊年代似乎略有些久遠的古樸書籍,“這是……”
“陸哥自己編纂的玄術筆記,裡面主要是陸哥畫符卜卦之類的一些小經驗。”
命行役把線裝的筆記本拿了過來,翻開給吳蔚看,“我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一些。我和爺爺沒有血緣關係,嬰兒時期我就被他收養來了命家。自我懂事起,陸哥和爺爺就在一塊了。我的玄術,就是從兩位長輩身上學來的。說起來,他們其實更像是我的父親,我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