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潛移默化。
如果大老爺的所好是美嬌娘,那他老爺的是難不成是黑臉夫子?
隨著這個想法,寶玉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嚴厲老夫子對著他老子呵斥的樣子。
臺詞都是他老子罵他時用慣了的。
打了個哆嗦,寶玉晃了晃腦袋,飛快的將腦子裡的畫面晃出大腦,然後才轉頭對湘雲點頭。
就這麼辦吧。
就在湘雲打發人去外地僱名妓的時候,賈璉那糟心玩意已經開始張落他和尤二姐的親事了。
國孝家孝兩重孝,賈璉又是榮國府的繼承人,鳳姐兒怎能讓賈璉連累她兒子呢?
於是隨賈璉怎麼張落,鳳姐兒面上都沒反對,但私下裡卻讓人去尋京城的地痞無賴,不想旺兒倆口子打聽來打聽去,硬是沒找到一個硬茬的。
稍一打聽才知道京城地界上凡是叫得出名號的,都失蹤多日了。
京城街面上找不到人,鳳姐兒便只能換個方向了。
鳳姐兒讓人去京城最有名的樓子裡找了位徐娘半老的花娘,許以錢財後,那花娘便按著鳳姐兒的意思帶著樓子裡的打手攔住了賈璉。
“就是他,睡了老孃還賴帳。打他!”
賈璉偷會尤二姐,身邊只帶了興了一個小廝,此時被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攔住,又因天黑看不真切,還是心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賴帳了,其次又在不停的回想是哪一回的事。
這一預設似的沉默,直接成了導火索。
這群如狼似虎的打手直接一擁而上,對著賈璉主僕一陣拳打腳踢,一旁觀戰的花娘看了半天,發現這些打手竟然並沒有打到某處要害,想到那份還沒有收到的尾款,這花娘心一橫便自己上了。
賈璉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呻吟痛呼,花娘雙手抓起裙子就朝著賈璉伸出了腳。
纏了足的三寸金蓮快準狠的落在賈璉身上某一處,重重的踩下去,又狠狠的碾了一回,待賈璉痛苦嚎叫到痛暈過去後,花娘才緩緩收回腳。
看一眼一動不動的賈璉,花娘又擔心效果不夠的又朝賈璉那處踹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之大,都可以入選足球隊踢一場世界盃了。
痛暈過去的賈璉又瞬間被痛醒,滿臉猙獰的看了花娘一眼再度白眼一番的暈死過去。
花娘:這回她的尾款應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是沒出問題。
旺兒一臉驚魂不定的看著花娘出腳,他都替賈璉疼到不能。
天色昏暗,拿著個破燈籠的花娘往那裡一站,都有種豔鬼鎖命的即視感。旺兒打了個哆嗦,悄悄撤了。
半個時辰後,旺兒以嫖客的身份去了青樓,然後點了那位花娘的牌子將尾款給了她。
“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用咱們提醒你吧?”
“大爺放心,這種事你們是找對人了。奴家熟著呢。”若不是以前也接過這樣的單子,她能擔心收不到尾款?
再一個她故意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又畫了大濃妝,便是那男人眼神再好也未必認得出她來。
至於樓子裡的打手…都不是新手。
旺兒抽了抽嘴角,對著那花娘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
古往今來,爺們逛青樓,有當家太太帶著人砸青樓,對著花娘喊打喊殺的。也有將家中小妾賣進青樓的。
不過對著自家爺們下這麼重手的…雖不多見,卻也非稀罕事。
花娘將銀票用一塊牛皮包好,一邊去掀開床頭後面的一塊磚將銀票塞進去,一邊還想著如果她是那位夫人要如何如何。
先找兩個有花柳病的女人給那男人……
旺兒沒管賈璉死活,任由他躺在地上。到是興兒因為受傷不住提前醒過來了,一邊抱著賈璉大叫二爺,一邊想辦法帶賈璉回府。
鳳姐兒那邊,提前用了晚飯不說,她還洗了個澡,之後換上乾淨衣裙,坐在梳妝檯前將一頭秀髮梳得美美的。
事畢,鳳姐兒溫柔的看著搖籃裡的兒子,替她兒子高興了一回。寶兒,你再不用擔心什麼庶出兄弟了。
真好。
寧靜的夜晚被興兒慌里慌張的聲音打破了,鳳姐兒眼前一亮,心忖一句‘來了’便迅速起身,一邊吩咐奶孃照看好兒子,一邊裝出一無所知模樣的走了出去。
遭遇誠信服務的賈璉傷得很重,那處又青又腫他卻感覺不到半分傷痛。
這就不對了。
可來的太醫卻不敢說實話,只說傷得重了,需要靜養個三五年才能有起色。
鳳姐兒聞言踉蹌著後退,不敢置信的看看賈璉再看看說話的太醫,用帕子捂著臉的扭過頭去。
肩膀一聳一聳的。
半晌,鳳姐兒轉過頭來,臉色脹紅,眼角含淚,似是哭過了一般。
“求你替我們二爺保密則個。”賈璉傷到了要害,這訊息絕對不能傳出去。
一來是擔心有人會對她兒子下手,二來也是想逼賈璉為了隱瞞病情而從此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