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認識你時,你的形象有那麼高。怎麼現在?”湘雲出了月子後,每天都閒不住,一副要將過去一年沒有做的事都做到厭的樣子。
活脫脫一個多動症患者。
此時正是滴水成冰之時,湘雲便帶著人在冰上打冰球。從胤禟跟內侍進宮一直到出宮回府,當今被胤禟折磨了多久,湘雲就玩了多久。這會兒聽說胤禟回來了,湘雲這才換鞋回房。
換了衣裳,重新淨了臉,一邊坐在炕上吃銀耳羹,一邊聽胤禟乾的事。等胤禟說完,湘雲才從早年的回憶中走出來。
當年驕傲矜貴的清冷貴公子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呢。
胤禟似笑非笑的看了湘雲一眼,垂眸繼續用湯匙攪著碗裡的銀耳和紅棗。
跟這胡攪蠻纏的丫頭朝夕相處久了,能不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從當年他醉鬧毓慶宮,將老八和太子架起來的那天,他就發現了‘胡鬧’的好處。
他老子希望兒子有出息,又怕兒子有出息。想要省心的兒子,可省心的兒子卻總是最吃虧的那個。
他的那些兄弟也是如此,希望兄弟們是他的助力又怕能助力他的兄弟也是別人的助力,更怕這份助力成為阻力。
這世間,吃虧受委屈的總是那些懂事聽話,本性老實的人。
可有時候,你都願意懂事聽話受委屈了,還是會被人各種猜忌打壓。
想明白這一點後,胤禟就改變了為人處事的方法。
也不是說這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扒拉了一下回憶,胤禟又將四爺的另一個不孝兒子扒拉出來了。
雍正五子,和親王弘晝。
那是個他老子活著的時候就敢辦活喪的混子。
想想那小子過得是什麼日子,胤禟一下子就羨慕了。
等舍下臉面邁出第一步後,胤禟便發現做個混帳東西也沒有想像的那麼…羞恥。
更別說看他老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還挺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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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轉,因小姑娘太小不便出門,所以今年湘雲和胤禟都會留在京城過年。雖說沒有溫泉可泡,可別的卻都不會少。
兩人說了一回過年的事,又商量了一回春天裡府裡動工的安排,之後二人的話題就不知不覺的轉到了過繼上。
跟前沒有外人,他二人說起話來也沒了顧忌。
憑什麼他們辛苦攢下的家底要便宜外人?
女兒怎麼就不能養老送終了?再一個,當初生她養她也不是為了叫她養老送終的。
女兒教養好了不比嗣子差。而且,若真想要兒子,他們幹嘛不自己生?折騰這麼一出就是為了便宜一個外人?
將整條黃河的水都灌進腦子裡也幹不出這種蠢事呀。
為什麼要將女兒記在史家族譜上?
也是為了閨女的將來。
史家的族譜上是從史大老爺開始的,平時也叫史家,可實際上卻是史佳。與史三叔和原來的史氏一族是兩支了,那些人再佔不到他們一點便宜。而閨女姓史佳最大的好處就是避免了撫蒙和指婚。
不過繼,這裡就永遠是女兒的家。過了繼,主人不像主人,客人不像客人的,他們是多有病才想用別人家的孩子來給自家閨女委屈呀。
你說諾大的家業一個女孩挺不起來,那沒關係呀,他們做父母的有的是辦法讓閨女做上舒服順意的日子。
為什麼大張其鼓,極盡奢華的修園子,一來是方便他們居住,二來也是‘耗一耗’家財,三來便是藉機修幾間密室留給他們家小姑娘。
如今就看小姑娘的性情愛好了。如果她向湘雲這樣愛吃愛玩,也喜歡做生意,那他們做父母的就好好的教一回生意經。
如果小姑娘的性子像黛玉那般,喜好詩文的,那他們也能如這孩子所願,給她撐起一片天。
至於生意怎麼辦…其實說白了做生意也是一種馭人之術,只要小姑娘不缺心眼,她的日子就能像賈母一般富貴一生。
總之就是誰也別想用嗣子的名義搶奪屬於小姑娘的一切。
雖說已經決定不過繼了,但現在小姑娘還沒長大,胤禟和湘雲都擔心一下子將話說死了會對小姑娘不利,因此都決定先讓過繼這種流言飛一會兒。
話又說回來,就算將來真的會過繼,也要小姑娘自己提出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選比小姑娘年長的孩子過繼。
給小姑娘過繼一個哥哥,還不如過繼一個弟弟,一個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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