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提前離港回穗
快到十月底了，老程來到酒店，寒暄過後轉入正
題：“我們中藝公司駐交易會的代表給我們打來電話，讓我轉告你們，由老徐和你們公司的高經理組成的赴美小組，上級已經批准了，11月底或12月初成行。老徐現在在廣州參加交易會，得提前離開回北京做一些準備工作，這樣的話，景泰藍科就沒有領隊了，此次交易會的帶隊6副經理提出讓李光宇先回到廣州，接替老徐參加交易會，你們覺得怎麼樣？”馬經理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倆倒是沒什麼，可就是小李有點虧了，批了45天，這還不到一個月呢。”我說：“沒什麼的，既然領導有要求，我就早點過去吧！”熊廠長不明就裡地說了句“馬經理，咱們就一塊回去吧！”馬經理瞪了老熊一眼，還沒等馬經理說話，老程趕緊搭話：“你們還是按簽證的日子離港吧！”我說：“老程，既然定了，那就別再麻煩繁榮公司了，你幫我買張直通車的票吧，可以從廣州入境。”老程說：“放心，不但給你買票，到時候，我和老房還來送你（老房就是我在出口部時，給珍珠和鑽石作價的師傅）。”我聽了之後，頓覺心情舒暢，到哪都有人惦記的感覺真好！於是退床，我們三人弄清賬目。因為平日的時間閒，所以錢的方面都是一天一清，由於我管錢，所以給他們二位留足了盤纏，待回廣州時再匯總即可。
1o月28日，老程和老房坐著計程車來到酒店接我，辭別馬經理和熊廠長後，帶著公司裝滿物資的大箱子和中藝公司送給我的大提包，放入計程車的後備箱，直奔紅磡火車站。下車後，與老程和老房話別，他們免不了像老人囑咐自己的孩子一樣對我說：“路上小心點，別瞎玩，到廣州後找一下我們公司的宋總，報個到！”我則以晚輩的姿態連連稱“是”。他們走了，我一人站在街邊，悵然若失地看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遠處林立的高樓大廈，想著這二十多天的經歷，還真有些捨不得，但“梁園雖好，非久留之地”。此時又有一輛計程車駛來，從上面下來兩位和我長的差不多的北方人，一看就知道是“表叔”。顯然我們這些人氣息相通，他們問我是哪個公司的。我剛想說繁榮公司，後來一想不能說，就說了“中藝公司”。他們隨即說道：“我們是華遠的。你的夥伴呢？”我說：“什麼伴？”他們齊聲問道：“就你一個人？”我說：“是呀，就我一個人！”他們小聲說道：“哎呦！中藝公司的膽子真大，就敢讓他一個人出入境，也不怕……”我笑著說：“怕我跑了呀？我是北京人！咱們仨一起走吧。”到出入境大廳，過海關，到邊檢，驗護照，“咣噹”一聲，一個紅戳，已經合法離港，準備坐直通車到廣州了。香港這邊的離境手續順順當當，可到了廣州的海關，麻煩事就多了。先是問有沒有帶什麼書籍、印刷品？沒有。有沒有帶毒品、可卡因之類的？沒有。有沒有帶標的酒、香菸？沒有。最後又問有沒有大件電器？有！什麼？錄音機！開啟看看。拉開中藝公司送的大手提包，海關人員看了一眼外包裝，說道：“7oo，很不錯！”又問帶沒帶小電器？沒有。開啟皮箱看看！我看著旁邊的廣東人、香港人，一個個的都出關了，可對我這個北方佬還是查個不停，真是敢怒不敢言！拉開皮箱的拉鎖，七、八個剃鬚刀碼在了最上邊，海關人員當時臉色一變，厲聲說道：“不是說沒有小家電嗎？這是什麼？”我趕緊說道：“您別生氣。這些是我們在香港的同事，您聽清楚，是同事，讓我帶給他們的同學還有朋友的。他們說，這些是便宜的剃鬚刀，所以不算家電。我跟他們說清楚了，如果海關說不行，我就得聽官家的話。現在全聽您安排，您要是說可以帶走，我謝謝您；您要是說不行，就沒收，別讓我補稅，我一分沒有！我現在兜裡錢都是港幣，在香港過完賬的，一分也不能動！待會我還要去交易會，得拉著這個箱子去。”話說完了，逗得人家那個樂呀，海關的人員笑著說：“你也別跟這哭窮，等等先！”說完他就拿了兩個剃鬚刀去後面的一個小房間裡，不一會出來了，把東西往箱子裡一放，說了句“行了，過吧！”我想那小屋裡一定有領導，雖然我有點耍無賴的嫌疑，但不管怎樣，總算是對得起我那些香港的同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