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十分疑惑道望向沈青黛。
沈青黛嘴角抽了抽:“你不會,是想讓我試試吧?”
趙令詢一個眼神冷冷地掃過去,看得施淨脊背發涼。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們都想什麼呢?”
本以為找到墨蝶,便能順藤摸瓜,查到兇手如何利用墨蝶殺人,沒想到越查越複雜。
除卻墨蝶攻擊的部位不同這點,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死丫頭,找死啊!”
外面一陣吵鬧,沈青黛走出一看,只見一個身著體面的丫頭,正揪著一個丫頭的頭髮打罵。
“住手,做什麼呢?”
那體面的丫頭轉過身來,沈青黛眉頭不自覺皺起。
這人她認識,梅香,魏夫人的貼身侍女。
梅香雖不認得沈青黛,卻知道中亭司有個女司正。
她當即恭敬道:“大人,這個死丫頭,她手腳不乾淨。”
高門大戶,捧高踩低之事,並不少見。沈青黛自知,她能幫一回,卻無法幫第二次。若她此刻出手得罪了梅香,只怕下次,這個丫頭會被打得更重。
沈青黛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走吧,先去……”
跪在地上的丫頭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沈青黛的衣裙:“大人,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請大人救救奴婢吧。”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沈青黛緩緩垂下頭去,望著跪在她身邊的丫頭。
紫芸,那個陪伴了她六年,最終背叛了她的親人。
第96章 莊生一夢18
自入忠勤伯府, 紫芸便一直陪伴在她左右。
六年來,她們相互扶持,親如姐妹。
若說魏若菀是她最信任的人, 那紫芸毫無疑問,就是她最親近之人。
沈青黛默然望著她, 不過兩年不見,她看起來, 再也不似當初的模樣。
記憶中, 紫芸的臉是圓圓的, 像個小包子一樣, 笑起來總是一臉稚氣。
她說起話來, 總是手舞足蹈,傻得可愛。
可現在,若不是相同的聲音, 她幾乎要認不出來。
她一張臉乾癟得似風乾的柿子,沒有一絲活氣,身形瘦弱得枯柴一般。拽住她衣角的手,粗糙又笨拙, 活像一塊老樹皮。
沈青黛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午後。
她大病了一場,一覺睡醒,口內無味,嘴饞得不行。
紫芸見狀,偷偷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頭髮亂糟糟的, 衣服皺巴巴一團。
她興沖沖地跑到她身邊,得意地攤開手掌, 掌心裡藏著一串鮮亮飽滿的櫻桃……
梅香上前拉過紫芸,一巴掌就要打在她的臉上:“當著大人們的面,還敢撒謊。”
沈青黛一把拉住她將要落下去的巴掌,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你做什麼,尚書府就是這樣的規矩,可以隨便動手打人?”
紫芸茫然地抬頭,呆呆地望向沈青黛,死水般的眼裡有了一絲莫名的憂傷。
梅香不服:“這是我們尚書府的家事,大人也要管?”
趙令詢把琉璃瓶遞給施淨,走到沈青黛身後:“你們尚書府?你看清楚,你也不過是一個奴婢,和她並沒有什麼不同。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臉,敢這樣同我們中亭司的人講話?”
梅香恭敬地低下頭,輕聲道:“世子爺,奴婢錯了。只是紫芸她趁著夫人新喪,後院忙亂,竟然跑到夫人房內,去要偷東西。奴婢身為夫人貼身丫頭,自然要管教於她。”
紫芸搖著頭:“世子爺,大人,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奴婢只是想著夫人新喪,想去幫幫忙。”
梅香嘲諷道:“一個伺候了六年的舊主都能背叛,你能有什麼好心?”
六年,舊主?
趙令詢仔細瞧了瞧紫芸,好半晌才道:“是你?”
紫芸垂著頭:“世子爺,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
梅香冷笑:“我親眼瞧見的,你都能狡辯。”
趙令詢抬頭道:“她偷了什麼?”
梅香道:“謝先生的大作,就是夫人臥房那幅紅蓮圖。”
紫芸辯解道:“我沒偷,我只是看到那幅紅蓮圖有些歪,剛想去扶正,就被你發現了。”
梅香氣道:“好好你跑到夫人房裡來做什麼,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若不是被我發現,畫已經被你偷走了吧。”
趙令詢並不在意這些,他沉聲問:“你說她背叛舊主,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