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虛子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恆娘：“你覺得我信？”
恆娘無所謂他信不信，有些不耐煩道：“你家主人到底在哪兒？讓他出來見我。”
“主人不在我府上。”無虛子說。
恆娘臉上的表情就和無虛子之前的表情如出一轍。
無虛子當然也看出來了，他無奈的攤了攤手：“主人真的不在這兒，不信你自己找。”
於是恆娘放出自己的神識仔細在國師府搜尋起來。結果是，她真的沒能找到荻邏的氣息。她還不死心，又用了好幾種方法搜尋，差點沒把整個國師府掘地三尺翻過來，可是還是找不到。
“無量天尊，我說了主人不在我府上，現在胡娘子可信了？”
恆娘眼神一冷，快移動到無虛子身前，然後快準狠的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荻邏在哪兒？”
荻邏重傷，他剛從亂葬崗養傷回來不久，又煉化了連程的龍珠，現在這個時候絕不應該離開國師府。
在恆娘朝他衝過來的時候，無虛子曾想要掙扎。但恆娘身上散出的威壓，讓他一動不能動。他再次深深的意識到自己和恆孃的差距。
“我不知道。”他艱難的說。
恆娘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無虛子甚至聽到自己頸骨傳來的咔嚓聲，彷彿下一刻就能被捏碎。
“你殺了我，我還是不知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恆娘怒了。
無虛子已經被掐的要喘不上氣了，但他的眼神告訴恆娘：“你就是不敢殺我。”
無虛子雖然是個妖道，但本質上來說還是個人，和荻邏是不一樣的。就像之前的陳尋，恆娘在佛前過誓：“從此不殺一人。”所以她即使憤怒至極，也不能殺他。無虛子就是這種情況。
恆娘狠狠冷笑：“你以為佛祖就這麼迂腐。你這樣的妖道，殺了你，佛祖只會誇我做的好，讓我擁有更多佛緣。”
這下無虛子是真的慌了，他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我，我真的不知道、主人去了哪兒。他，中元節、不久就離開了，只、讓我守好這裡。如果你、你來了，就以實相告。”
“那我留著你有什麼用呢？”恆娘問。
“別，別殺我。我，可以幫你找他。”無虛子瞪著眼睛說。
恆娘冷笑一聲：“呵。我以為你好歹是一條忠心的好狗，沒想到連狗都不如。”
說完就放開了手。
無虛子癱倒在地，咳得撕心裂肺、面紅耳赤。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怎麼幫我找他？”恆娘問。
“我可以帶你去主人平時修煉的屋子，你順著他的氣息應該就能找到了吧？”無虛子說。
恆娘想了想，同意了。
於是無虛子帶著恆娘去了荻邏平時修煉的那間地下暗室。
一踏進暗室，恆娘就厭惡的皺起了眉頭。一股毒屬於屍體腐敗的臭味瀰漫在整間暗室內。想來，荻邏平時也是很痛苦的吧。
恆娘捏指掐訣，想要順著荻邏留下的氣息尋找到他的蹤跡。可是很奇怪的是，指引的氣息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找不到荻邏的所在。
恆孃的眉頭越皺越深。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荻邏用了什麼高階的法術或者厲害的法器遮蔽了她的追蹤。第二種就是荻邏已經不在三界之內了。
大千世界，什麼樣的地方都有。總有那麼幾個地方不屬於三界之內，也自然根本找不到。
想到這裡，恆娘狐疑地看無虛子一眼：“國師大人不會是因為早知道我找不到，才願意幫我的吧？”
無虛子連連擺手賠笑：“怎麼會呢？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開玩笑，他就是知道，也不能承認啊。
恆娘也不拆穿他，最初的火氣已經消了，無虛子在大成信徒很多，殺了他免不得一場麻煩。
而且她也算看出來了，無虛子就算的確是故意讓她無功而返的，也不代表他知道荻邏的具體去向。看來回去後，她要多加防備了。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荻邏把之前所說的兩種方法都用上了。
……
第二天，恆娘睡到巳時，才慢慢悠悠的從二樓下來。她一到大廳，就聽見有客人在閒聊：
“你們知道嗎，隔壁的魯婆子昨天晚上和他兒子一起死家裡了。”
“真的假的？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呢？莫非是被害死的？”
“哪兒呀。他倆是自己把自己給藥死的。聽說大家進去的時候，桌上還放了一盤五仁月餅呢，裡面好像放了老鼠藥。”
“啊？為什麼呀？”
“這個誰知道呢？不過他倆這一死何家娘子也算是解脫了，這些年她被自己這老母親和癱子弟弟拖累的可不輕呢。”
……
恆娘正自感嘆又是一場悲劇的時候，只聽外面有人一聲大喊：
“大訊息啊，官府來人把何家娘子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