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了笑，也沒反駁她，只道：“不管怎麼說，你我這樑子算是結大了，以後相互敵對，各自都不會安生。但實際上，我是無辜的，什麼也沒做，平白多了你這一個仇家。”
話是這麼說，顧懷柔心裡明白，自己會做的可能比姜桃花說的還嚴重，指不定就故意弄些東西來整她，以平心頭之恨。
歪著頭想了想，顧氏沉默。
心裡一跳，顧氏別開眼：“我不是這樣的人，誰……誰會那麼小氣？只是你搶我恩寵是事實，害我被重罰也是事實，以後你犯錯的時候，我肯定不會輕饒了你就是了。”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比如這回的事情，若是昨日我未曾同你說那些話，那今日爺重罰於你，你還會上門來跟我說話嗎？”桃花抿唇：“以你的性子，多半是會懷恨在心，以後一有機會，肯定會往死裡整我，是不是？”
“男人在這後院裡的作用啊，是最大的。”輕咳兩聲，桃花道：“誰與誰生恨，誰與誰親近，其實只有爺才能影響，因為咱們不就是指著他活的麼？所以他想讓我不好過，實在太簡單了，只要先寵我，為了我不惜重罰他人，剝奪他人的恩寵加在我身上，就會引起所有人對我的仇視。那有朝一日他不再寵我護我，我便如同掉進蛇窩，再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微微一愣，顧氏皺眉：“什麼意思？”
“這樣說，娘子可能明白？”
桃花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因為爺不想讓我好過啊，所以首先，就會讓這院子裡的人不好過，而且賬都算在我的頭上。”
顧氏有點傻了，愣愣地看著她：“爺為什麼要讓你不好過？”
“是！”
這具體的理由，姜桃花是不可能告訴她的，只垂了眼眸捋了捋袖口，嘆息道：“因為當日錯嫁，我得罪了爺，令他蒙羞了，所以……”
“你不明白爺為什麼重罰你？”
“令爺蒙羞？”顧氏瞪大了眼：“發生了什麼事？”
“你！”顧懷柔想發火，可心裡到底是有些怕了，咬了半天牙也只能低下身段來，在床邊坐著道：“我想不明白！”
“說來有些難以啟齒。”桃花抿唇，一臉膽怯地看了看屋子裡。
收斂了神色，姜桃花一本正經地道：“我沒什麼好得意的，倒是有些同情你，早聽我的話不就好了，非得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顧懷柔回頭，朝著越桃道：“你與這丫鬟一起出去。”
火氣好大啊，看來沈在野還真沒留情？
“是。”越桃屈膝，與青苔一併退下，關上門。
“你是不是很得意？”臉色微沉，顧懷柔不悅地盯著她：“被你料中爺重罰了我，你很得意吧？”
桃花重重地嘆了口氣，吞吞吐吐地看著顧懷柔道：“你在府裡的時間比我久，沒有發現爺有什麼問題嗎？”
神色不變，桃花指了指床邊，溫柔地道：“先坐下，站著怪累的。”
顧懷柔一頓，低頭想了想，神色也古怪起來：“你是說……房事嗎？”
顧懷柔站在床前看著她，眼神冷冽：“春天到了，外面怎麼會冷，冷的只是人心而已。”
哎嘿？她是打算汙衊沈在野不舉的來著，結果真的有什麼問題嗎？眼睛一亮，桃花立馬來精神了，靠在床頭欲言又止：“你也發現了？”
“啊，你來啦。”轉頭看見人，桃花擦了擦嘴，笑眯眯地看著她：“臉色不太好，是外面太冷了嗎？”
“是啊，這事兒在府裡不算什麼秘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顧懷柔道：“但是那怪癖算不得什麼，你做了什麼得罪了他？”
姜桃花在吃飯，雖然她沒什麼胃口，但是為了身體能儘快好起來，還是逮著什麼吃什麼。顧氏進來的時候，她還在跟雞腿做鬥爭。
怪癖？桃花一愣，心下忍不住打鼓。她與沈在野圓房那一晚上沒發現什麼怪癖啊，難不成這人其實有虐待人的傾向？還是說有什麼特殊愛好？
相爺不在爭春閣了，金玉就連忙悄悄回去知會了顧懷柔。等午時下人都去吃飯了的時候，顧懷柔便悄無聲息地進了桃花的屋子。
渾身一個激靈，桃花裝作一臉茫然地道：“我覺得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爺發了好大的火，說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