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嗎？”他問了一句。
主子最近真是喜怒無常，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湛盧回神，連忙道：“已經在追了，說是回了老家。”
花園裡空落了起來，沈在野拂袖就砸了桌上的杯子，清脆的聲音響徹庭院，嚇得湛盧後退了半步。
“那就把她老家翻過來找！”沈在野低喝：“大半個月了都找不到人，府上那些個號稱千里眼順風耳的都是幹什麼吃的？”
“本王知道。”穆無暇點頭，當即就帶了桃花往外走。
“……奴才馬上去吩咐。”
別開頭，沈在野覺得心裡窩火，卻一時拿她沒什麼辦法，只能朝穆無暇行禮：“王爺路上小心，天色不早，半個時辰之後請務必讓姜氏回府。”
沈在野閉眼，伸手揉了揉眉心，慢慢冷靜了下來。良久之後，又問了一句：“府裡最近是沒給爭春閣送吃的麼？”
桃花笑眯眯地看著他，眼裡卻是冰封十里：“相爺若是默許，那妾身就出門了。”
“嗯？”湛盧一愣，抬頭看他：“這怎麼可能，饒是姜娘子不得寵，那也是娘子，府裡不敢虧待。”
說到底，是他搶了人家的正妃，人家現在就當姐弟一起出去走走，外頭也沒人認識姜桃花，真要阻攔，也有點不厚道。
沒虧待，那怎麼會瘦了？沈在野擰眉，心裡煩躁極了，擺了擺手就往溫清閣走。
沈在野：“……”
桃花和南王一出府，秦氏瞬間就不鎮定了：“又出去？”
“說起相府女眷。”眼神微沉，穆無暇不悅地看著他：“姜姐姐到底是怎麼從我南王府的正妃變成了你丞相府的娘子，中間的故事，相爺沒忘吧？”
還真沒把“避嫌”二字放在心上啊，爺是怎麼想的，竟然也允了？
“您當真清楚？”沈在野皺眉，指著桃花道：“她是我相府女眷，總與您一起出去，您覺得像話嗎？”
梅照雪微微一笑，剪了枝花插進瓶子裡：“姜氏與南王姻緣未成，是被爺誤斷。爺對他們寬容一些也是正常。但爺心裡是守著底的，只讓姜氏出去半個時辰。”
“隨意走走便是。”穆無暇抿唇，看著沈在野：“本王已經十六歲了，不是什麼不懂事的孩子。什麼人能結交，什麼人不能，本王心裡清楚。”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讓她出去了？”秦氏不高興得很，豔唇嘟著道：“要是出去了就別回來才好呢！”
你才是亂七八糟的人，你全家都是亂七八糟的人！桃花當真是生氣了，狠狠地瞪了沈在野一眼，轉頭溫和地看著南王問：“王爺想去哪裡？”
捏著花的手一頓，梅照雪看了她一眼，垂眸想了想。
又出去？沈在野氣不打一處來：“王爺，您得注意身份，別總喜歡跟亂七八糟的人玩。”
一出相府，桃花瞬間覺得神清氣爽，上了馬車就忍不住對南王道：“多謝您，這些日子妾身在府裡都快被悶壞了。”
氣氛緊張又尷尬，穆無暇在中間站著，只覺得頭皮發麻，乾脆拉起桃花的手道：“今日天氣甚好，姜姐姐陪我出去走走吧。”
穆無暇看著她，眼神清澈地道：“姜姐姐好像真的惹丞相生了不小的氣。”
桃花本來不生氣的，她與沈在野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信任可言。但是平白被人冤枉，幾個人受得住？好歹告訴她到底是什麼事，讓她當真去做了，也不枉擔著這罪名這麼久啊！
“他腦子有問題。”桃花脫口而出，隨即瞧見小王爺臉上驚愕的神情，連忙緩和了語氣道：“莫名其妙就生氣了，妾身當真很無辜。”
看姜桃花這一臉無辜的樣子他就來氣，這女人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演技厲害得讓他都分不清，這才更可怕。
“丞相最近是有些不正常。”仔細想了想，穆無暇疑惑地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在父皇面前都沒什麼好臉色，聽聞朝堂上還跟人爭執起來，脾氣大得很。”
沈在野咬牙，他現在怎麼說清楚？難不成當著南王的面說自己半夜出去幫景王，結果訊息被桃花走漏，讓人傳給瑜王了？南王本就不喜歡他私下做這些事，哪裡還能說得出來！
摸了摸下巴，桃花道：“妾身只知道女人每個月有那麼幾日會很暴躁，沒想到相爺也會。”
穆無暇點頭：“話得說清楚一點，不然很容易誤會的。”
“哦？”穆無暇好奇地看著她：“女人是為什麼暴躁？”
心裡一涼，桃花有些生氣：“斷頭臺上都還要訟罪呢，殺人也要有個名頭，爺這樣不清不楚就覺得妾身錯了，妾身怎麼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