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抿唇，沈在野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是溫熱的，不是妖怪，是活生生的人。”
肯定是死得不甘心，化為妖怪回來報仇了！
徐燕歸：“……”
“……這個也沒別的解釋了啊。”徐燕歸道：“那毒的解藥只有你有，她沒拿到。沒有解藥又是必死無疑，你說她為什麼還活著？”
看他這表情，就知道兩人肯定又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姜桃花還活著，他的心情竟然也好了起來。
瞥他一眼，沈在野不耐煩地道：“你能不能說點實際的？”
“人現在在太子身邊？”悠閒地坐在旁邊，徐燕歸道：“那她就是想正面阻礙你的計劃，擺明了跟你過不去。”
“她還活著？”徐燕歸目瞪口呆地道：“果然是個妖怪吧？”
沈在野最終是要扶持南王上位的，現在的太子不過是踏腳石。但姜桃花要是去幫這踏腳石，那情況可就未必有沈在野想的那麼順利了。
沒有出岔子，姜桃花又吃下了菜，那為什麼還會活著？沈在野想不明白，把徐燕歸拎過來問了問。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垂了眸子，沈在野道：“你覺得該怎麼處置她？”
湛盧點頭：“奴才親手放的，菜在爭春閣裡，一直有人在旁邊看著，沒有任何人動……爺這是怎麼了？”
“我覺得……”輕咳兩聲，徐燕歸道：“還是你自己決定吧，反正已經殺過人家一次了，後果你也感受到了，現在相當於上天重新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怎麼做？”
沈在野回了府，第一時間將湛盧叫了過來，認真地問他：“你確定那日的菜裡每一道都有毒？”
沈在野低笑，抬眼看著他道：“我還是覺得殺了她最省事。”
穆無垠完全沒阻止她，目光裡滿是寵溺，任由她翻看一旁放著的冊子也沒關係。姜桃花感覺得到他對自己是完全沒戒心的，看了看書房裡的東西，也當真沒客氣，裝作不識字的樣子，扯著一本賬本就問他是什麼字。問著問著，就把一本賬都看完了。
“那你就去做吧。”徐燕歸聳肩：“不過先等我去見她最後一面，之後再動手。”
“多謝太子。”桃花點頭，隨意在他的書房裡行走，找了地方坐下來休息。
沈在野沒說話了，別開頭看著房間的某處發呆。徐燕歸躡手躡腳地出去，找了馬就往皇宮的方向跑。
“無妨。”穆無垠看著她道：“你能陪在我身邊，我才覺得有勁頭做接下來的事。其他人的想法，你不必在意。”
然而，有人在他之前到了東宮。
皇帝不是最討厭不能自持的皇子了嗎？穆無垠在她身上栽的跟頭也不少了，這次又是因為女人違反宮規，皇帝怕是得給他頭上打個小叉了。
“無暇也是許久沒來皇兄這裡了。”穆無垠心情甚好地看著穆無暇道：“最近在學什麼？”
桃花一笑，垂眸道：“不委屈，這樣已經挺好的了，殿下破例留民女在宮裡，怕是會讓皇上不滿。”
南王抿唇，掃了屋子一眼，低聲道：“在跟夫子學儒家大道，聽聞皇兄收了個民女進宮，我好奇，便過來看看。”
“委屈你了。”穆無垠愧疚地道：“本想讓你過好日子的。”
神色一緊，穆無垠皺眉：“訊息怎麼傳得這麼快？”
厲氏一直在宮裡等著沈在野的訊息，然而東宮大鬧了一次之後，那女子竟然沒走，只是降為了宮女，依舊跟在穆無垠左右。
這才多久的時間，不僅丞相知道了，而且連南王也知道了？
他剛才，是不是親手把這最後一點的好，給摔碎了？
“我也是聽宮人隨口一提。”南王道：“皇兄如今是太子了，一舉一動自然都被人盯著。”
空空蕩蕩的宮道，姜桃花已經不知道往哪條路上走了。他追了一會兒，捏著玉佩有些茫然。
低頭想了想，穆無垠起身，看著穆無暇道：“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本宮去去就來。”
她竟然戴的是這個？心念一動，沈在野捏起碎玉，起身就追了出去。
雖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但他這東宮裡怕是養了會吹風的牆了。再不警告，下一個找上門來的說不定就會是父皇。
低下身去看了看，沈在野瞳孔微縮——這分明就是他給姜桃花的出府玉佩，上頭還刻著“沈”字，現在被摔成了兩半，狼狽地躺在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