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本就沒什麼感情，只有責任罷了。”徐燕歸道：“我總不能還就跟她白頭到老了吧？”
嫌棄地將她拎開，沈在野道：“我還有事要忙，你顧好後院便是。”
皺了皺眉，桃花搖頭：“你既然只是這麼想的，那現在還是別去打擾她了，沒了容貌已經夠讓她傷心了，要是發現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一直不是沈在野，那她真的會想死的。”
一撩自個兒的裙襬，桃花擺出了很魅惑的姿勢：“爺還需要妾身深入說服您一下嗎？”
“我比沈在野差了不成？”徐燕歸冷哼：“論相貌，我可不輸他。論地位，他這區區丞相，在江湖上也不算什麼。”
因為她知道沈在野最後必定還是得聽南王的話，腿自然要抱最大的，不幫南王說好話，她還能幫誰說好話？
“不是這個原因。”桃花搖頭：“總之你既然對她沒感覺，就別去傷害她了。萬一出什麼事，沈在野會拿你是問的。”
眯眼想了一會兒，沈在野掐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壓了壓：“你這是被南王收買了還是怎麼的，竟然給他當起說客來了。”
撇了撇嘴，徐燕歸道：“還早呢，我就是心裡煩，先跟你說一聲。時候不早了，我去溫清閣了。”
“權謀方面，妾身自然更相信爺。”桃花道：“但做事方面，相信南王也沒什麼不對，畢竟您細想他做過的事，哪一件不是妥帖穩當，頗受好評？”
“好。”目送他飛身出去，桃花低頭繼續看醫書，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一拍桌子怒道：“我還誇沈毒蛇是個好男人？他這又是在做表面功夫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沈在野不悅地抬頭看她：“比起我，你更相信南王？”
這也太狠了，看來她猜的果真沒錯，這大魏的丞相，他並沒有想幹一輩子，所以什麼牽掛也沒留，到時候要走，也是乾乾淨淨，無親無故，無牽無掛。
桃花失笑：“爺就是太自信，從不肯相信別人也是能成事的。您不相信南王，南王自然就不會相信您，這個道理您還不懂？”
這樣的人，會不會活得太寂寞了？就像搬著帳篷四處流浪一樣，帳篷不是房子，好搬，但也給不了人什麼安全感。
“不用他推辭，我自然會幫他。”沈在野道：“但他半點不肯配合……”
夜幕降臨，沈在野微服出了府，徐燕歸跟往常一樣去了溫清閣。
“沒什麼錯啊。”桃花聳肩：“差事是苦，但陛下親自給的，為什麼不先做好呢？萬一他推辭，惹了皇上生氣，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懷柔蜷縮在床裡頭，聽見聲音便下意識地問：“誰？”
放手？沈在野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竟然覺得他這樣死心眼的行為是對的？”
“是我。”偽裝成沈在野的聲音，徐燕歸伸手摸到她，低聲道：“別擔心，簾子掛起來，我是看不見你的。”
“您別總拿他當孩子看啊。”桃花眨眼：“帝王家出生的孩子，又經歷過不少大事，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他缺機遇，您可以給機遇，但剩下的路，您不妨就放手讓他自己走。”
顧懷柔一愣，伸手抱著他的身子，忍不住哽咽不成聲：“爺……”
微微一愣，沈在野垂眸。看起來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但他也不知道南王這是因為運氣還是別的原因。在他看來，穆無暇太過固執，不懂權術，應該聽他的話來做事才最妥當。
“好了好了，我沒嫌棄你。”徐燕歸拍了拍她的背：“別太難過了。”
“妾身覺得，您與南王之間缺了點溝通。”自然地坐上他的大腿，桃花認真地道：“南王年紀雖小，卻有自己的想法，做事也有條有理，您看修築堤壩之事，陛下最終不是仍舊誇獎了他嗎？甚至還主動給了巡營的任務。”
眼淚一顆顆地砸在他手上，先是滾燙，後又冰涼。徐燕歸抿唇，摩挲著她的臉，用拇指抹著她眼下，笑道：“我一直記得你最好看的樣子呢。”
“我如何能知道？”沈在野皺眉：“他最近避我避得厲害，也不肯多說幾句話。”
晚上的沈在野和白天明顯不一樣，溫柔多了，也讓她更喜歡。顧懷柔點點頭，卷在他懷裡小聲道：“咱們以後都晚上見面好了，誰也看不見誰。”
桃花看了他兩眼：“爺知道南王是怎麼想的嗎？”
“好。”徐燕歸應下：“白天我不見你。”
沈在野不悅地道：“眼下太子正全力打壓恆王，恆王怕是也很快要反撲了。沒人攔路，南王大可以攬下秋收錢糧入國庫之事，又輕鬆，又討好，他偏應巡營這種差事！”
其實本來白天也不會見面，他的腦海裡，顧懷柔當真一直是初見的模樣，嬌媚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