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沈在野皺眉：“她也沒那個本事。”
“嘿嘿。”縮了縮脖子，桃花道：“妾身只是隨口說說，您別往心裡去。”
沒有嗎？陸芷蘭眨眨眼：“那您最近這著急上火的是怎麼了？”
揮開她的手，沈在野垂了眼簾看著她：“你膽子又回來了？”
“瓜子磕多了。”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沈在野看著她道：“你快回去歇著吧。”
她惱他？桃花一愣，伸手摸了摸沈在野的額頭，嫌棄地道：“您沒病吧？這段日子以來，分明是您處處跟妾身過不去，怎麼還成妾身惱您了？”
“不行，我話還沒說完呢！”陸芷蘭不服氣地拉著他的衣袖道：“先前沒說給您聽的話，現在總要給個機會吧？”
步子頓了頓，沈在野側頭，眼神不善地看著她道：“知道我最好，你為何還一直惱我？”
沈在野一頓，低頭看著她：“以前說的那些東西，你現在還那麼想？”
心裡一喜，桃花眼睛跟夜燈似的倏然亮起，一邊跳一邊抓著他的袖子搖：“多謝爺，您最好了！”
“……”認真想了想，陸芷蘭搖頭：“可能有些想法變了，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說給你聽，比如我送你的衣裳其實不是我自己繡的，我不會繡，讓繡娘趕的，就是你說過繡得不錯的那一件。還有中秋節我說希望所有人都團團圓圓，其實是想跟你團圓。還有我說要嫁給別人了，也只是刺激刺激你……”
“趙國的兵力，屆時會有一大半都被你皇弟所掌控。”沈在野漫不經心地道：“答應你的事，我算是做到了。”
目光悲憫地看著她，沈在野道：“這些話說給我聽，又有什麼用？”
派先鋒營去跟人家談判，那不就等於拿著刀架人家脖子上跟人家做生意麼？這也是真夠狠的！趙國想不答應也不行。
陸芷蘭一愣，突然就笑了：“好像的確沒什麼用，你只要不喜歡我，我做什麼其實都只是無關緊要的事。這些東西只是我自己心裡的執念，非得說給你聽聽罷了。”
姜桃花：“……”
年少的心事，自己反覆斟酌，睡前都要想一遍的東西，在不喜歡自己的人眼裡，都是瑣碎得不值一提的東西。她早該知道的，只是現在才被打醒了些。
斜她一眼，沈在野道：“先鋒營是去跟趙國談判的，不然以趙國如今的國情，未必就願意打仗。”
“那，你揹我回去。”伸手看向他，陸芷蘭道：“這次不許讓湛盧代勞！”
“嗯？”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她連忙抓住了沈在野的衣袖：“先鋒營是什麼意思？你們還是要攻趙國？”
無奈地看她一眼，沈在野低下身子背起她，飛快地就把人扔回了釋往閣。
哦，先鋒營。桃花點頭。
睡過去之前，陸芷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又釋懷了一些，安穩地閉上了眼。
新帝登基之後就打算御駕親征，離開皇宮的時候，沈在野對她道：“大魏的先鋒營不日便將到趙國邊境，你再耐心等上一段時間吧。”
沈在野抿唇，拂了拂袖子，走出釋懷閣，徑直往爭春閣而去。
要是知道她猜的這些東西，沈在野是會將她滅口的吧？縮了縮脖子，桃花甩甩腦袋，還是暫時不去想這個了。
桃花已經睡下了，然而只是眼睛閉著，腦子裡免不了還在想事情。周圍一股酒味襲來，接著身後就多了個人，伸手戳了戳她的臉，低沉地問了一句：“睡著了？”
穆無暇已經坐上了龍椅，小小的孩子瞧著倒也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氣勢，沈在野站在龍椅旁邊，就跟一頭護國神獸似的，目光銳利，表情嚴肅。
聞著這酒味裡還帶著胭脂的香味兒，桃花撇嘴，往床裡頭挪了挪，淡淡地道：“快睡著了，爺有話直說吧。”
頭想得都暈了，桃花皺眉，還是抬頭悄悄看了一眼臺階上頭。
伸手將人撈回來，沈在野不悅地道：“今晚之事不能怪我，咱們先把話說清楚了你再睡。”
不過，這其中也有她沒想明白的地方，比如若穆無暇是吳國皇子，那寧妃帶過去的大魏皇子去哪裡了？又比如，明明是吳國的皇子，穆無暇到底為什麼要費盡周折改頭換面跑到大魏來？
睜眼看他，桃花一臉無所謂：“行啊，您說。”
若她猜的都是對的，那沈在野是不是也太可怕了點？就這麼不動聲色的，幫著吳國的皇子，吞掉了大魏的江山？大魏先帝若是九泉有知，會不會氣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