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抬眼看了看他這表情，桃花輕笑：“在陪陸娘子吧？”
桃花蹲在爭春閣門口等啊等，左等右等都不見沈在野來，沒一會兒，倒是湛盧過來了，面帶尷尬地道：“夫人，爺說明日再過來陪您，今日有些事情。”
“爺也是逼不得已。”湛盧連忙道：“您千萬別生氣。”
一炷香之後，兩人還是坐在了院子裡，開始喝酒。
收了心思，桃花站起身拍拍手：“我沒什麼好生氣的，反正都在這院子裡，他愛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我也只有等著。”
沈在野：“……”
說是不生氣，這語氣聽著明明還是寒了心。湛盧緊繃著頭皮，看姜氏進主屋去歇息了，才回去同自家主子稟告。
“哦。”陸芷蘭冷漠地道：“那你去吧，我再等明年的這個時候來找你。”
沈在野正一臉麻木地看著喝得暢快淋漓的陸芷蘭，聞言長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今日真的有事。”沈在野嚴肅地道：“關乎性命的大事。”
“什麼沒辦法啊？”陸芷蘭趴在桌上，一邊喝酒一邊笑，喝進去的酒卻都變成了眼淚，“刷刷”地從眼裡流出來：“愛錯了人才是沒辦法呢。”
“站在我的立場，您是最大惡極。”陸芷蘭眯著眼睛拎了拎手裡的酒罈子：“請吧。”
沈在野閉眼：“是你愛錯了人，為什麼要連著我一起懲罰？”
天知道是她自己抱著湛盧不放的，關他什麼事？
“因為是你當初太過俊朗瀟灑，逼得我不得不愛上你的。”陸芷蘭輕笑，丟開酒瓶，伸手在空中畫了畫：“就是你跟著龐將軍班師回朝的時候，一身紅色的鎧甲，迎著朝陽走在隊伍的旁邊。我就看了一眼，就再也沒能拔出來。”
五年前的今天，陸芷蘭在外頭喝得酩酊大醉，陸家老爺讓他去把人接回來，他去了，讓湛盧把她揹回去，結果她就抱著湛盧哭了一宿，訴了一宿的衷腸，嚇得湛盧回來硬生生做了兩天的噩夢。第二天她還找上門來，罵他無恥，竟然把她交給下人照顧。
“那是你膚淺。”沈在野抿唇：“看男人哪裡能只看外表的？”
孽債啊！沈在野扶額：“你不覺得我是無辜的嗎？”
微微一愣，陸芷蘭不服氣地抬頭看他：“你內在哪裡差了？能文能武，英雄年少，整個吳國就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人！”
“不能。”幽幽地看他一眼，陸芷蘭道：“五年前的這天，您幹了什麼事，難道都忘記了？”
心裡一驚，湛盧和沈在野都連忙往四周看了看，沈在野皺眉，看著她道：“這裡不是吳國，你說話注意點。”
沈在野臉色鐵青：“不能改日嗎？”
“竟然還要我說話注意……”陸芷蘭咯咯直笑，醉眼朦朧地道：“我喝醉了，你不知道嗎？”
陸姑奶奶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你陪我喝酒吧。”
“喝醉了的人就該睡覺。”沈在野皺眉：“小心禍從口出。”
兩人心情都好了起來，回到府裡各自忙碌，心裡一直打著晚上要說的話的腹稿。然而，到了黃昏時分，沈在野剛跨出臨武院，就看見了陸芷蘭。
“好好好。”陸芷蘭笑道：“我小聲點，咱們的秘密……小聲說，你沒有告訴姜氏吧？”
要找個臺階下，看來也不是很難。跟她說別的都是白搭，還是談合作最自然了。
怎麼可能告訴姜桃花？沈在野搖頭：“沒有。”
沈在野頷首，臉上什麼心思也看不出來，心裡卻是鬆了一大口氣。
“哈哈。”陸芷蘭高興了，伸手拍了拍：“我總算有比得過她的地方了，她不知道的，我知道！”
點點頭，桃花應下了：“那妾身等著您。”
黑了半張臉，沈在野道：“你沒事跟她比什麼比？”
“今晚我會去你那裡。”沈在野道：“你我眼瞧著要合作，有些誤會，還是早日解開為好。”
“我有些不甘心啊。”陸芷蘭醉醺醺地看著他：“認識你這麼多年了，我這麼努力想讓你愛上我，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沒能成功。她一來就俘獲了你，憑什麼啊？”
講真話就是沒人愛聽，這段時間的沈在野本來就是有病，什麼事都怪在她頭上，吃飯怪她，睡覺也怪她，就差打個噴嚏都怪她了，他還想怎麼樣？有了新歡也不帶這麼排擠舊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