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德啞口無言，這理虧在先，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會兒被人翻了出來？
“她殺了人。”帝王的解釋言簡意賅：“殺人償命，念在你的面子上，朕只讓她進了冷宮。”
出去一打聽，原來是德妃在後宮攪合，不少人跟他透露，德妃就是當初的花京華，換了個身份，恢復了女兒身，連欺君之罪都被皇帝壓了下來，太后也不管，於是後宮只能集體當睜眼瞎，把花京華當花春看待。
要是一般的宮嬪那也就罷了，但是孟貴嬪是孟將軍的嫡女，這一貶，孟家的地位跟著下降，早已退休的孟將軍就不樂意了，進宮向皇帝討個說法。
“這怎麼得了？”孟有德回去找李忌越：“怪不得那麼難纏，原來是花京華，他還活著就算了，竟然是個女人，玩弄了咱們這麼多年！”
後宮因此一陣動盪，熹妃孟貴嬪等人都被牽連，皇帝降罪，重罪入冷宮，輕則降位份，熹妃變成了熹嬪，孟貴嬪則是入了冷宮。
李忌越臉色發青：“你是說，咱們對著個女人行了幾年的禮？”
花春開啟了找茬模式，將後宮裡的么蛾子都翻了出來，什麼宮女莫名死在枯井裡，什麼玉器大量失竊，這類被人為壓下來的案子，都被她重新拎出了水面。
“是。”孟有德道：“現在看看要怎麼辦吧，咱們在後宮裡的勢力也在被她拔除，擺明了是要對咱們趕盡殺絕啊！”
“那好辦。”淑妃道：“跟本宮做場戲便是。”
“你別急。”李忌越眯眼道：“馬上就是年末，羲王爺要回京了，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挑了挑眉，湯氏垂眸應下，又有些猶豫：“嬪妾是一直跟著您的，突然轉去她們那邊，怕是要惹人懷疑吧？”
羲王爺要回京了是沒錯，可是這回皇帝巡查封地，將羲王爺的兵力打散了不說，還用他的兵去打倭寇，就算王爺年末進京，能有多少把握幹大事？
“這宮裡的太監，可沒那麼幹淨。”淑妃道：“被你這麼一提，本宮倒是有些懷疑，武貴嬪那肚子，可能有些蹊蹺。”
心裡焦慮，孟有德就不免動了歪腦筋。
“太監？”湯氏一愣。
花春去紫辰殿給皇帝請了安，然後兩人就一起從紫辰殿散步回養心殿。
想了想，淑妃道：“你最近不是跟那許貴嬪有些交情麼？那不如就趁機跟她們套套近乎，去查一查武貴嬪身邊的太監。”
“太后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你還查到什麼髒東西，可以一併剷除。”
但是，假太監也不是沒有的。
“目前就熹妃和孟貴嬪兩個人。”花春道：“其餘的人，不急。”
這宮裡還有一些皇帝未曾除掉的羲王爺的眼線，一般都是太監，負責傳話。
宇文頡挑眉：“你還真是隻會挑重點下手。”
最開始她和武貴嬪是一路的，兩人都沒恩寵，都跟了同一個主子，所以背後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
熹妃被貶之後，她孃家人在朝中也噤了聲，算是讓他舒心了一點。後宮有很多妃嬪的孃家都十分令人討厭，剛開始擁護他，言聽計從，後來自家女兒上了位，便又是另外一副嘴臉，以國丈自居的都有，背地裡乾的禍害勾當也是不少。
微微一頓，淑妃眯了眯眼。
所以，整治後宮，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整治前朝。
湯氏抿唇，低頭想了一會兒，換了個角度道：“您要這樣想，後宮這麼多女人，鮮少有人懷上身子的。德妃也就罷了，畢竟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但是武貴嬪，也就得寵了那麼一兩回，竟然比您還先懷上身子，您不覺得奇怪嗎？”
花春笑了笑，突然想起來問了一聲：“您的傷怎麼樣了？”
臉色一沉，淑妃拍了一下桌子：“別胡說，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帝王抿唇，微微不悅地道：“不嚴重。”
“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皇上壓根沒臨幸咱們？”湯氏問。
停下步子，花春扛起他兩條胳膊，左右看了看：“我是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那時候您不是寫信給太后說受了傷嗎？傷在哪兒？”
淑妃一愣，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猶豫了一會兒，帝王還是不悅地伸手扯了頭上的金冠，一頭黑髮披散下來，他黑著臉拎了一截出來，道：“喏，這兒。”
“嬪妾最開始有段時間很得寵，侍寢了很多次，但是奇怪的是，每次侍寢完，嬪妾都能睡著了一樣，中間的過程，完全不記得。”
花春：“……”
臉上一紅，淑妃嗔怪地看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吧，雖然可以明顯看見這截頭髮是被人砍過的，但是……這怎麼能算是受傷了啊！害她當初擔心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