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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田國際機場國外線的候機室裡,擠滿了華麗的人群。他們服裝華麗,人也華麗。只要稍微注意看,都是些似曾相識的面孔。這也難怪,他們都是電視臺的當紅演藝人員,有歌星,也有演員。這些人擠在候機室裡,嘰嘰喳喳,旁若無人。“今天晚上究竟有什麼事?”
一般來接機的人,似乎都受到這峰人壓迫,躲在候機室的角落裡。
“聽說美村紀久子要從美國回來。”
“美村紀久子就是紀久傳播的女老闆嗎?”
“是呀,雖然有人說她是演藝界的女妖怪,實際上她還是個大美人呢。”
“能把這些紅歌星、紅演員集合在黃金時段裡,的確很了不起。”
悄悄說話的那班普通人,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九點鐘剛過不久。
“那當然,神氣活現說自己是明星,如果惹得美村紀久子不高興,立刻就得坐冶板凳了。”
“她的權力真有那麼大嗎?”
“聽說只要她不高興,電視臺都要開天窗,可見有多威風!”
“雖然是個女人,但也真了不起。”
“看,大概來了。”
大廳裡像花朵般散在各處的演藝人員,開始向中央的入口處集中。
不久,聽到演藝人員發出的歡呼聲,照相機的閃光燈閃呀閃的。就在歡呼聲與閃關燈的中心,有一位若人注目,穿著抽象式圖案式光鮮衣服的女子,臉上帶著微笑,慢慢走過來。衣服的領口開的很低,特別強調身份的新潮髮型上有一朵白色的緞帶花。
充分表現了演藝界女強人的風度和美。
“歡迎社長回國,這一趟辛苦了!”
在迎接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流行的綠色西裝的男人跑到紀久子身邊,能把非正式場合穿的綠色系衣服穿在身上,而且顯得很瀟灑的男人,是紀久傳播的宣傳部經理風見東吾。據說權利僅次於冬本。
“冬本?”
從刻意裝出來的微笑中,紀久子用毫無笑意的眼光看著風見。
“他現在在大阪,為了把企劃賣給波速電視臺。”
“我想也是吧!”紀久子的口吻好像已經猜到冬本不會來的樣子。“今天晚上我會住在東京皇家旅館,我有話對你說,待會見來找我。”
細聲交代風見之後,立刻和所屬的演藝人員們,擺出攝影師要求的姿勢。
風見東吾到東京皇家旅館見美村紀久子,是離開機場三小時以後。雖然沒有指定時間,但他判定記者、週刊,雜誌的訪問告一段落,大概需要這麼多時間。
在旅館的櫃檯打電話時,接電話的正是紀久子本人。
“你到我的房間來吧!二○一五號房,在二十樓。”
“什麼?我可以到房間去?”
風見感到很驚訝,因為紀久子從來沒讓異性的職員進入她的房間。也許是身為女社長,擔心受男職員輕視。她這種作風,也發揮了保持權威的效果。
很可能連冬本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當然不可能進展到一個男人最大的夢想程度,但風見的心中難免產生某種期望。
站在二○一五號房間剛按下門鈴時,門應聲而開。穿著極短睡袍的紀久子,帶著冶豔的微笑迎接他。
“我正等你來,請進吧!”
房間是有沙發的單人房。紀久子在沙發上坐定之後,以眼神示意他在身邊坐下。在淡淡的燈光下,紀久子溫潤的眼睛,是她身為社長第一次對職員風見顯露出來的女性的眼神。胸前有大荷囊邊,短在膝蓋上的睡袍,使紀久子看起來年輕了十歲。即使沒有這種少女型睡衣的輔助,紀久子的美仍舊可在她的年齡範圍內受到肯定。
“這是真正的外國白蘭地,要不要來一杯?”
當風見戰戰兢兢,隔著一段距離在紀久子身邊坐下時,好像事先預備好似的,白蘭地酒杯已送到他的面前。在小桌子上,不知是她帶來的還是旅館送來的,放著一瓶陳年的白蘭地。
風見接過酒杯時,紀久子拿起酒瓶,親自替他斟了三分滿的酒。接著,也在白己的灑杯裡倒了同樣的酒,以乾杯的姿勢,和風見手裡的杯子碰了一下。
深夜,在高樓大廈中的旅館房間裡,男女乾杯,可以認為有特殊的含義。不但乾杯,紀久子的眼神像蛇一樣纏繞作風見的眼光。
風見實在無法控制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
社長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有意引誘他嗎?如果是這個樣子,自己不接受引誘巖不變成木頭人了。可是,如果不是引誘他卻有所行動,一定會在一聲“無禮!”的呵斥後被開除。他是有妻室的人,不願失去這份工作。而且一直在演藝界裡工作,改行非常困難。如果引起紀久子的不滿,待在這個行業裡也不會有前途。不需要看以前發生的許多例子,他在紀久子身邊早就有這種感覺了。
對方雖然貴為社長,擁有莫大的權力,但在這樣深夜的旅館裡,單獨相處,畢竟是比他小兩三歲,魅力十足的女人啊,而他自己也是健康的壯年男子。
究竟是什麼意思?就這樣讓可能蘊含許多意義的時間過去嗎?風見為了排除心中不能有所為的苦悶,問道:
“美國的情形怎麼樣?”
“凡是有名氣的我都找到了。拉·普爾威三重唱,瑪奇斯·維基,金客·克因特,普萊安兄,嘉奇·海朗特等都答應了。”
“真是洋洋大觀的名單。”
風見認為紀久子的確很能幹,到美國不滿一個月,就能把通俗音樂界的歌手一把抓。的確,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此能耐。
“先別提這件事。”紀久子彷彿要慢慢品嚐白蘭地的醇美芳香,把杯子送到鼻子前面,以調皮的眼神看著風見。這種舉止,活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風見心裡掠過一陣期待。“你認為冬本這個人怎麼樣?”
“冬本?”
紀久子下面說出來的話,等於是對風見的期望澆下一盆冷水。冬本跟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山口友彥被殺之後,聽說冬本有嫌疑?”
“是,好像是這樣。”風見無精打釆的回答。冬本是否有嫌疑,根本不關風見的事。不,有關係。如果冬本是殺死山口的兇手,被逮捕時,紀久傳播的實權就會自動落入他的手中。從這層意義上看,有很大的關係。但是,至少對目前來說,深夜在旅前的房間裡,和美麗的女社長相處的絕佳時機,和冬本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說我在美國的時候,刑警來過很多次,真的是冬本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