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的熱情(1 / 3)

小說:新幹線謀殺案 作者:森村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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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本信一的不在場證明很完美。他搭上回音一六六號之後,絕對無法再換搭早十分鐘從新大阪開出的閃光六十六號。

不能改搭就無法行兇。經過專案小組的調查,在被害人身邊對他有行兇動機的,除了冬本信一之外,始終沒有找到其他人。叮能有點動機的美村紀久子和綠川明美兩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但是,冬本同樣也有不在場證明,為什麼警方仍舊懷疑他呢?

那是因為,和另外兩個人比較起來,他的動機更大。以及和被害人僅有十分鐘的差距,都搭乘新幹線上行中。這件事給人造假的印象。雖然在表面上有很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始終讓人覺得很不自然。

大川和下田兩位刑警,緊緊咬住這點不自然的地方,不肯放鬆。

以後,兩個人也去見過冬本幾次,每去一次就更加深他們的懷疑。把自己屬下的演藝人員完全視為商品,如金屬般冷酷的冬本,和他企圖讓美村紀久子取得萬國博覽會製作人的熱忱,恰好是兩個極端,也正表示犯罪者多有偏執狂性精神病的人格。

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徹底調查了冬本的出身。從他居住地的區公所登記的資料,查到他的本籍。結果,發現他出生後不久,即被丟棄在該市的垃圾焚化爐中,幸虧管理員在點火之前檢查爐子,否則他就成了嬰兒狀的蒙古烤肉了。

該市的市長替他命名,也把本籍設在這裡。因為是在正月半,也就是冬天發現的,便以冬本為姓。同時希望往後他發現自己是棄嬰時,不會怨恨父母,還能相信別人,所以取名為信一。這是從現在已經退休,那時候的市長處打聽出來的。

他原本就是一個憂鬱的孩於,在育幼院將上小學的時候,似乎知道了有關他身世的可怕秘密,他的性格越來越灰暗。在他上小學六年級那年的秋天,也就是他十二歲的時候,他從育幼院和小學失蹤了。市長及有關人員到處尋找,始終沒有訊息。據說有人在東京看到他,在名古屋看到他,但已經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有人說他成了流浪漢,有人說在浴池裡看過他。總之,他無法忍受自己黯淡的身世,離開那裡,到處流浪。

又經過了十幾年後,“故鄉”人看到紀久傳播的第一號人物就是冬本時。又驚奇又高興。他甚至於還以“提供娛樂”的身分出現在電視上呢。可是對冬本而言,“故榔”只是有著他被丟棄之焚化爐的那塊土地,那是他最恨的地方力。

身為父母丟棄自己的孩子,一定有莫大的苦衷,情非得已,但何必丟在焚化爐內呢?流著自己血液的孩子,那裡不好丟,偏偏丟在垃圾焚化爐裡。這樣的父母已經不是人了,還不如鼬鼠、黃鼠狼等下等動物。

當知道自己的父母還不如下等動物時,冬本的憤怒與悲哀可想而知。他產生了對人類的不信任和對社會的詛咒,少年敏感的心被撕裂了,於是他開始過著流浪的生活。

這麼一個他,第一個伸出有人情味的手的人是美村紀久子。對她來說,也許等於撿回了一隻野狗,但對人情、尤其是女性的溫柔(母親的幻影)特別飢渴的冬本來說,他毫無條件被紀久子俘虜了。

即使不是這個樣子,美村紀久子是個魅力十足的女人,有偏執狂的冬木迷戀紀久子,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在為了紀久子,說得一點兒也不誇張,寧願上刀山下油鍋的冬本眼前,工作上的競爭對手山口友彥很輕易的搶走了紀久子。

對冬本而言,山口是雙重的敵人。

越是留在冬本身邊繼續調查,他的嫌疑也越重。對外不宣佈他有嫌疑,是因為他沒有逃亡的顧慮。更重要的是,沒有辦法攻破他的不在場證明。

可是,針對他的不在場證明和其他的偵查同時進行時,又發現了幾個無法解釋的問題。

“記得冬本搭乘的是迴音不對號車廂。”有一天,大川對紀久傳播做過幾次調查後,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這樣說,他的表情好像若有所悟。

“是啊,有什麼問題?”夥伴下田刑警問道。

“不坐閃光號而坐回音號本來就有違常情,而為什麼又故意坐不對號的普通車呢?以他的身分,坐特等車也是應該的。”

“當然也可能以突然決定行程為藉口,但很可能是不希望剪票的車長留下印象。”

“就是這個問題。”大川的聲音很大,幾乎使過路的人都回頭看他一眼。

“從新大阪上車時,他儘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過了橫濱以後,又找服務員談話,又送招待券。”

“……”

“既然要送,第一次為什麼不送?那樣的話不在場證明的證人印象會更深刻。”

“說起來的確是如此。”

“剛才我想起一件事。你拿冬本的相片給那名叫酒井的服務生看的時候,服務生說他取下眼鏡,還閒扯了兩句。”

“是的。”

“而且是第二次要求通話的時候吧?”

“是的。”

“喂,我們有很大的誤解。”

說到這裡,也到了涉谷站。在自動販賣機買了票之後,走到山手線內的月臺。準時的上班族下午擁擠的時刻將要開始了。

刑警們步上歸途,是擁擠的人潮消失很久後的事情。現在必須回到專案小組,把今天跑一天所蒐集來的情報和資科,加以檢討、交換,準備明天的調查工作。

走到月臺時,剛好有電車進站,與人群方向相反,所以還有空位,但身為警察的習慣性使他們仍站在那裡。

本來按照規矩買票,又穿了便服,是可以坐下的,但古典型刑警的憨直,在這種地方便流露出來。

年輕的下田只好陪他,但也沒有不高興的表情,握著吊環,請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會有什麼大的誤解呢?”

“我們因為服務員的證詞,就認定冬本乘坐回音一六六號,但說得更確切一點,服務員只認清了取下眼鏡的冬本。” “取下眼鏡的?”

“對。冬本要求兩次通話,可是取下眼鏡是在第二次,服務生並沒有說第一次時他也取下眼鏡。這件事需要再去確定一次。如果他第一次時沒有取下眼鏡,就等於服務生並沒有認清他。本來要求打公共電話的人,管理員就不會太仔細觀察。經過兩次或三次要求談話或得到小費,才會從類似的事件中,認為以前來過的人是同一個人。我們就是犯了這種錯誤,因為肯定第二次是冬本,就認為第一次也是冬本。”

“這……這麼說來,第一次,也就是在京都和平原之間打電話的,難道不是冬本本人,而是他的替身?”下田對大川突如其來的推理感到驚訝。

到目黑站時,上了很多乘客,剛才的空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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