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域鬼國(1 / 2)

膽敢來犯的他國軍隊常常是數萬大軍席捲而來,結果往往是,那個國家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數萬軍隊全軍覆沒。如是幾次,該國就有了一個奇怪的名字——西域鬼國。而周邊鄰國對此也是談之色變。

老頭兒清清嗓子,緩緩為袁森道明瞭這一切,話說:“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崑崙之丘。丘之以西,更有大山,其首曰招瑤之山,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人而參天,其名曰祝蟲,食之不飢。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耳,伏行人走,獨目善行,疾走如飛,其名曰獨目。瑤地多金玉,無以能掘,唯獨目善之,且先天異稟,獨開天目,尋金掘寶,莫有能錯。故獨目過處,遍地無寶。”

袁森聽得瞠目結舌,他古文功底不弱,自然能聽明白老頭兒話中的意思,在崑崙山西邊有一坐叫招瑤的山,山裡有一種怪獸,能像人一樣行走,而且速度超快。怪獸只有一隻眼睛,那個山上有許多寶貝,獨目獸擅長挖寶,而且有天眼,找藏寶地更是一絕,從來沒有找錯過,所過之處,遍地無寶。

老頭兒摸著焦黃的山羊鬚,道:“這是明人所著奇書《西域驚言》所載的一段話而已,書中還記載著一種神獸,獸勇武善戰,弱毗鄰,徵四方,而莫有敗績。招瑤之山,有獸曰青羊,生兩角,體闊,生去目,獨行,獨目怯之,供以桌堂,謂之神獸。”

袁森道:“那個招瑤山上有一種獸,叫青羊,一出生就被挖去眼睛,獨目獸把它當做神獸供了起來。”

老頭兒點頭道:“不錯——”

袁森心中一震,“獨目青羊——”

自從袁森開始接觸楊健教授的那部神秘筆記本,獨目青羊就像噩夢一樣縈繞在他的周圍,沙漠之行的種種遭遇,無不跟獨目青羊息息相關。可以說,古墓中的迷局,很大一部分也是獨目青羊的迷局,獨目青羊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如果按照老頭兒提到的那本《西域驚言》中所說,獨目青羊只是崑崙山以西的一座大山上的神獸,那也是洪荒時期的生物,難道這種生物一直活到現在?

老頭兒道:“你在戈壁沙漠裡遇到的那隻羊的確是青羊,但是它雙目俱在,就不能稱之為獨目青羊。據說青羊生出來本是雙目俱全,只有經過獨目獸舉行的特殊祭祀儀式,剜去一目,才能成為真正的獨目青羊,接受獨目獸的供奉。青羊原本是非常普通的羊,但是獨目獸所指的青羊卻與我們所指的青羊不同。它長年生長在雪山高原中,以食取動物屍體為生,體型碩大,發動攻擊之時,虎豹難近。且青羊壽命奇長,活的短的只有幾百年,長的就有上千年的壽命。而且因為它喜好啃食屍體,身上沾有屍氣,也就是沒有活氣不容易被發現,獵捕動物無聲無息。”

袁森道:“老爺子,我乍看你的那塊千年古玉,也一眼就瞧出是塊贗品,但是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輪廓特別像獨目青羊。你在斷玉性的時候,銅盆中的古玉與那青羊更加相像,特別是那詭異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如果說獨目青羊只是獨目獸供奉的一種奇特動物,我想還不足以解釋這一點。”

老頭兒用紅布重新蒙上銅盆,道:“你要問這個,就得說起這塊古玉的來歷了。老朽年輕的時候,喜好雲遊四海,尋玉脈,斷玉器,一生之中,斷過的玉石寶器數不勝數。二十多年前,老朽來到寧夏賀蘭山區,一日晚上老朽正在山中趕路,卻見滿天星光只有東方一隅烏雲遮蓋,大有風雨欲來之勢。天有異相,必有寶物出世。老朽緊趕慢趕,兩天之後才走到賀蘭深山,來到賀蘭山邊陲的一個孤僻村落,烏雲籠罩的正是這片村落。老朽向村中老人打聽,才知道這烏雲遮頂的情形已經出現了三天,經久不散,極為怪異。老朽再一打聽詳細,才知道就在幾年前這村落裡還出了一件怪事。村落裡一個獵人大雪封山之時進山打獵,大雪封山一個多月才解凍,他就在山裡住了一個多月,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凍死了,大雪籠罩整座賀蘭山,動物大多躲在山洞裡冬眠,不能打到獵物,獵人在飢寒交迫裡怎麼可能活到一個多月?那個村落是苗人聚居的地方,苗寨早就為那個獵人舉行了葬禮,一個月後,那個獵人卻神秘地出現在了寨子裡。當時寨中老人雖然奇怪,但是獵人既然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在意。沒想到就在獵人回寨子的那天晚上,苗寨就出了事情。”

老頭兒掏出旱菸袋,裝進菸葉,深深地吸了一口,半眯著眼睛繼續說道:“你道那寨子裡出了什麼事?那天夜裡,整個賀蘭山區都下起了傾盆大雨,雷暴打斷了寨子裡幾棵百年老樹,更讓人吃驚的是,苗寨裡三十到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夜之間,死的死瞎的瞎,竟然沒有一個活生生的正常人。那天晚上賀蘭山周邊地區還發生了強烈地震,寨子口正對的一座山峰向前滑動了五百多米,正向堵塞了村口的出路,從賀蘭山裡出來的獵人也在那天晚上瘋了。老朽一聽,這裡頭肯定有門道,辭別了寨子裡的老人,找到了那個獵人。獵人住的土坯屋裡,一片狼藉,但是讓人驚異的是,那房間裡卻藏滿珍寶。老朽一眼就瞧見這千年古玉,獵人的神智已然恢復清醒,卻對在賀蘭深山裡的一番遭遇難以釋懷,寨子裡的人也將這場災難算在老獵人的頭上,是以老獵人鮮少與寨子有聯絡。老朽與老獵人一番攀談,才知道這塊古玉,竟然牽扯出一件驚天秘密。”

袁森聽得入迷,他從沙海古墓裡拿出來的玉牌,與老頭兒的千年古玉能夠自然咬合在一起,天衣無縫,很顯然這兩塊古玉之間必有聯絡。老頭兒雖然神神叨叨,但是聽他所說,處處在理,在跟他的交談中,袁森覺得思路漸漸開闊,線索慢慢就有了浮出水面的趨勢,不過這老頭兒一輩子都在江湖上打滾,滑得厲害,他告訴自己這麼多,必定是有目的。不如先探探他的水,再做打算。

老頭兒沉默了一會兒,像在回憶,過了片刻,他才緩緩說道:“老獵人姓謝,叫謝望安,他在被大雪封山的一個多月裡,經歷了他這輩子最神秘詭異的事情。原來那深山裡藏著一個原始部落,叫穆寨,寨子裡的人擅長使用巫術,最重要的是,他在賀蘭山裡還射殺了一隻獨目青羊,獨目青羊被穆寨部落的人當神一樣供奉,老獵人謝望安觸怒了整個穆寨和穆寨的先民。”

袁森打斷老頭兒的回憶,道:“等一下,老爺子,你剛才說你那個明人撰寫的《西域驚言》裡有一段話,記載了崑崙山以西的大山上的獨目獸以獨目青羊當神獸祭拜,這寧夏賀蘭山跟崑崙山可是隔了不止十萬八千里呢,你老爺子不會倚老賣老忽悠我年輕後輩吧?”

老頭兒不屑道:“老朽自出師以來,走遍大江南北,斷玉器,尋玉脈,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豈會欺騙你這後生小輩?小哥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獨目獸乃是天地洪荒初開時的物種,後世稱之為獨目人。崑崙山以西的大山,就是新疆北部的阿爾泰山,這阿爾泰山與賀蘭山雖然相隔遙遠,但是部落遷徙,物種繁衍,本是正常之事,也無不通之理。”

袁森皺眉道:“照你這麼說,老獵人在賀蘭山裡見到的穆寨部落,就是阿爾泰大山的獨目獸的遺部遷徙到了賀蘭山?阿爾泰山擁有廣大的史前原始森林,野生物種繁多,不曾遭人為侵害,他們為什麼會放棄阿爾泰山不遠萬里遷徙到地震頻發的賀蘭深山呢?”

老頭兒搖頭道:“這些迷惑之處,老朽都無法為你解答,但是據謝老的講述,老朽卻能斷定他說的都是真話。那塊千年古玉就是他從穆寨帶出來的寶貝,謝老從穆寨出來之時,憚忌寶物惹災,就將這千年古玉埋入地下。直到前些時日,他懷念在穆寨中救他一命的故人,因而取出古玉焚香祈禱。卻不料觸動玉性,這千年古玉本乃至陰之物,一旦出世,陰氣外洩,周遭生物必為古玉陰氣所傷。老朽觀那苗寨村口,土坯小屋十丈之內的雜草老樹,盡皆枯萎,全無生機,空中陰雲密佈,經久不散。老朽就向謝老道明情況,曉以利害,這千年古玉不是凡品,普通人拿到手裡,必會遭這古玉陰性所害。謝老初時不答應將這古玉賣於老朽,奈何老朽費盡唇舌,拿出身上攜帶的所有古玩玉器,與謝老交換,謝老以留著古玉懷念故人為由,一再拒絕。無奈之下,老朽動了偏門,在深夜潛入土坯屋,用了一些江湖手段,盜取了謝老的千年古玉。多年之後,常悔恨不已,一時貪念珍寶,才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

袁森心裡暗自不屑,這老頭兒寶貝拿到手了,又跑過來說這種話,果然是跑江湖出身,一身是假。

老頭兒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袋,繼續說道:“老朽盜取千年古玉之後,又潛入賀蘭山,試圖找到深山中的神秘穆寨。但是數月過去,老朽在深山密林中一無所獲,謝老獵人口風極緊,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穆寨的位置。賀蘭山林中藏林,山中有峰,峰中有山,而區區一個原始先民居住的部落,就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苦無線索,老朽只得下山。數年之後,老朽得到一代奇書《西域驚言》,才知道這個先民部落的歷史,更讓老朽吃驚的是,這塊神秘的千年古玉,還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老頭兒給他的旱菸袋重新添滿菸葉,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講述了一個袁森這輩子聽到過的最神秘瑰麗的故事。

數千年前,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國度,那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寬闊的河流穿過城市中心,一直向遠方流去。

更重要的是,這個國家的地下,埋藏了龐大的金礦,生活在這裡的居民,生活富足,碩大的金幣掉到地上,路人不拾,甚至有的達官貴人,還會經常坐上黃金鑄造的馬車出去走客訪友。

這個國家的住民不用辛苦地出去勞作,他們只要花一點點時間去挖掘金礦,就可以得到大量的金子,然後再用金幣去向鄰國換取食物布料和馬匹。

生活在這樣一個近乎天堂的國土上,自然會遭人嫉妒,毗鄰國家經常會舉兵騷擾。那個國家國土極小,鄰近的國家大多國土面積是該國的數倍乃至數十倍不止,雙方勢力懸殊。

然而,讓人驚奇的是,那個國家即使國小兵弱,但是遇到外族來犯,卻從未吃過虧,原因就是該國不但擁有極端豐富的黃金,他們還有極端厲害的保護自己的方法——巫術。

數千年前,西域小國林立,國與國之間競相征伐,許多國家常常是舉國被血洗屠城,慘不忍睹。然而,那個國家卻能屹立在西方邊陲,數百年不倒,他們用神奇的巫術保衛著屬於自己的每一寸國土。

膽敢來犯的他國軍隊常常是數萬大軍席捲而來,結果往往是那個國家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數萬軍隊全軍覆沒。如是幾次,那個國家就有了一個特殊的名字——西域鬼國。而周邊鄰國,也是談之色變。

鬼國疆域,原不過彈丸之地,歷代鬼國國王,都秉承祖先訓導,安守本分與世無爭,自從列國征伐戰爭之後,日子過得倒也太平得很。

直到有一天,鬼國的上一任國王臨德王去世,新王大澤王即位。大澤王原本不過是一介平民之子,在鬼國三六九等的分封制度之下,屬於最低等的百姓,他能由社會的最底層一躍成為鬼國王族核心——鬼國之王,這中間卻有著一番曲折的故事。

鬼國臨德王年輕的時候,雄韜偉略,連續幾次擊潰入侵的西域諸國的征伐,最慘烈的一次,大月氏西征,沿途異族相繼被伐滅。唯獨侵入鬼國疆時,大月氏軍隊遭到嚴厲的反擊,先鋒部隊幾乎是全軍覆沒,數十里的戰場上,大月氏士兵幾乎屍橫遍野。也正是因為那次戰爭受挫,才導致了幾乎縱橫整個西域的大月氏王國開始走向下坡路,最後被匈奴冒頓單于所滅,這一切也是大月氏所沒有預想到的。

這次螞蟻吞大象的戰爭,也奠定了臨德王在鬼國無上崇高的地位,到了晚年的臨德王與中原君主一樣,開始迷戀長生之術。

大澤王出身貧寒,鬼國地下多金,鬼國人也善於掘金,但是並非所有人都有掘金的權利。和所有古代奴隸封建社會一樣,鬼國也是等級分明,只有王族官僚,才有挖掘地下黃金的權利。

大澤王原名叫阿不利孜,他的父親是一位採藥人,他自小就跟著父親上山採藥,然後再拿藥材去集市上換取食物和奶酒,每天起早貪黑地上山找藥,依舊喂不飽自己的肚子,常常是飽一頓飢一頓。

有一日,阿不利孜又去集市換取食物,那天正值臨德王率領三百巫師在東山祭天。西域鬼國原本就擅長通邪秘術,那些巫師都不是泛泛之輩,幾個法術下來,天空已是烏雲密佈,風波暗湧,集市上的人也無心交易,都跑回家去。

正在這時,黑壓壓的烏雲下,一隊穿著麻衣的隊伍從城中走來,隊伍中馬背駝背上放滿被屠宰放血的牛羊,隊伍中間還有兩輪的車子,車上是被羊皮蓋起來的屍體。

阿不利孜站在路邊看著這一切,不問也知道,死了人能有這麼大排場的,肯定是王族貴戚。阿不利孜看著馬背上肥壯的羊肉,饞得要死,可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阿不利孜的目光掃過馬車上的羊皮,那隻羊皮碩大無比,將屍體嚴嚴實實地蓋住,這樣一張華麗完美的羊皮,在市面上的價格肯定不菲。

阿不利孜盯著馬上的羊和馬背上的羊皮,口水再一次流下來,突然他的眼睛一跳,馬車壓到一塊石頭,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羊皮下的一隻人手闖進了阿不利孜的視野。

阿不利孜的心跳突然加劇,是的,他沒看錯,那隻人手在動。那種顫動不同於馬車的晃動,而是死者的手指漸漸地從羊皮下探出來,緊緊地抓住了馬車的木板。

羊皮下的人還活著,阿不利孜的腦子如遭雷劈,整個人就呆在那裡。車隊裡的人手持長矛,將街道上的行人向路邊驅趕,阿不利孜被長矛戳了一下,劇痛讓他清醒過來。

他攔住隊伍,大叫道:“車上的人我可以救活他,你們不要把他送去埋葬。”

於是,阿不利孜被帶到領隊人面前,領隊人也是王族成員,見阿不利孜一副瘦弱貧苦的樣子,不禁大怒,就要用鞭子抽打他。

阿不利孜大喝道:“你這瞎了眼的狗東西,我是青羊神的使者,專門來救這個人,你還不知好歹。”

說完,就迎上凌空甩下來的鞭子,昂首挺胸地走到馬車旁邊,揭開羊皮包裹的屍體,環繞在馬車兩旁的衛兵被阿不利孜的氣勢所震撼,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要阻止他。

阿不利孜給車上的人灌入草藥,又是念咒又是跳舞,忙活了好一會兒,馬車上的死人才醒轉過來。他睜開雙目,車隊四周的衛兵嚇得轉頭就跑,整條街的人都跑得空蕩蕩的。

死人從馬車上下來,瞪著阿不利孜不怒而威,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你看到我活過來不像他們一樣恐懼地逃跑?”

阿不利孜拿起地上的皮鞭,刷地就抽了那人一鞭子,怒道:“我是青羊神派來拯救你的使者,你竟敢對我不敬?”

那個人被阿不利孜一鞭子抽懵,而與此同時,青羊神使者出世救活死人的事情,卻立刻傳遍了鬼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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