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之地尚且正值金秋,然北境邊地早已落了枯黃樹葉。
樹枝突兀,在這凜然的西北風中顯得更加蕭瑟。
蒼嘯軍將領凌漳見到是當今皇后執著虎符來此,再加上有深得陛下信任的影衛首領成巖在此。
凌漳自然不疑有他,還以為京城中發生叛亂,便將幾個城池的將士都調回北境漠州,等待妺嫵下令回京。
此時,成巖坐在軍營前,看著滿地枯樹枝,嘆了口氣,又繼續磨著自己的劍刃。
最近局勢變化莫測,就連他都有些摸不著頭緒,更不知自己究竟是對是錯。
然令他憂愁嘆息、如此苦惱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或許因為此事只是朝中內亂,並未太過於大張旗鼓的關係,周遭的百姓們都不知此時的局面有多麼緊張。
現下,在百姓之中議論紛紛的竟不是如今朝堂局勢,而是陛下究竟是有多“龍精虎猛”。
而此時,就連著北境市井間都議論紛紛,難以想象京城之中關於陛下“英勇”的事蹟究竟有多廣為流傳。
百姓們放下農活,閒聊幾句關於陛下的床榻事蹟也就算了。
可就連那些個媒婆們做媒的時候,若是碰到男方身材不太魁梧,女方家中又不好意思直言去問的時候。
都會十分委婉的問一句——可類比陛下?
之後,嫁娶三方就都可心照不宣地委婉暗示一番了。
一想到此事,成巖只覺得自己年紀輕輕,頭都要愁禿了…
就算他給自己洗刷了罪名立了大功,可自己已然成為幫兇,給陛下戴了這麼大一頂高帽子。
到時候回京之後,還能有他好果子吃?
想到之後自己的結局,成巖只覺得心都涼涼了…
還不如自己早點打包些宮中蔬果種子,回家種田算了。
成巖在營帳外守著,愁眉苦臉的很。可營帳內卻是熱火朝天。
營帳之內,只見妺嫵坐在首座上,周圍皆是跟隨著江司徒來此的朝中官員。
他們皆眼神十分熱切的追隨著那穿著白衣狐裘的女子,只覺她容色動人,根本無法移得開眼。
而更加重要的,不是此女的姿容如何,而是她日後的滔天權勢。
日後,只要這位眼前的公主振臂一呼,光復前朝。他們就都能是最大的功臣。
而且,倘若他們能奪得這位公主的芳心做得了駙馬,又何愁日後不能榮耀加身。
再說了,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主見。
說不定再加些花言巧語,他們就能哄的她乖乖交出虎符。等到江司徒與陛下兩敗俱傷之際,趁機坐上這龍椅寶座。
帳中諸人皆心思各異,卻忽地聽聞女子嬌呼一聲:
“這青梅果子怎麼這麼酸?妾想要甜的呀?哪位郎君肯替妾去買?”
女子的聲音既嬌且軟,又帶著三分魅惑。那營帳中的青年郎君們一個個接爭先恐後的答應下來。
“殿下,微臣去!”
“公主殿下,王侍郎他舌頭有問題,能把酸的當成甜的,還是微臣去吧!”
不一會兒,帳中那些世家子弟就爭先恐後地衝出了營帳。擼起袖子上了馬車,直奔數十里之外的百果齋而去。
成巖看來這些如一陣風一般衝出去的世家子弟,嘆息地搖了搖頭。
與他一同覺得這些子弟不成器的,還有妺嫵神識中的666。
666一邊搖頭一邊嘆息,皺著眉頭恨鐵不成鋼一般說:
“真是不成體統啊不成體統!”
話說這些世家子弟,是不是也太好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