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雲裳的事,越想越覺得怪異。
她身上的那股陰氣,應該就是從鬼物身上汲取來的,可長期吞噬鬼物,一定會導致人的面容、形體全都生扭曲,說的通俗點就是,從鬼物身上汲取的怨力多了,時間一長,就會變得越來越像鬼。
雲裳的身形之輕靈,確實像極了鬼物。
可她的面容和形體,卻又和常人無異。
甚至在她將這股陰氣收斂起來的時候,臉色竟然絲毫看不出陰沉。
還有,她為什麼一定要穿紅裙呢,白天還好好地穿著短衫來著。
最怪異的,莫過於她出現時,迴響在耳邊的怪聲響。
仔細回想那童謠,唱得似乎是冥妻嫁鬼時的種種場景,這麼一想的話,穿著紅裙的雲裳,難不成就是童謠裡的新娘?
不可能啊,冥妻一旦嫁鬼,此生再不為人,可她偏偏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大活人啊。
這些事,越是想,就越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盧勝材也忍不住感慨一句“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本來想接一句“你也覺得她怪?”
可沒想到盧勝材立即接上了自己的話茬。
他是這麼說的“你說說,我這麼一個大好青年,她怎麼就能對我愛答不理的呢?”
你腦子裡還能不能想點別的了!
再說你現在還不是青年,撐死就是個臉上沒長毛的半大小子。
不過這話我沒說出口,我和他同齡,說這種話只能自取其辱。
回到山門別院以後,我暫且將今晚經歷的事兒拋諸腦後,早早睡了。
盧勝材卻一整個晚上沒閤眼。
第二天早上晨練,這貨就跟個睡不熟的刺蝟似的,懶懶散散,昏昏沉沉,院子裡的風稍微大點都能把他給吹倒咯。
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他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人姑娘不愛搭理他。
正巧這時候我師父來到別院,他老遠就聽到我和盧勝材的對話,於是問我“你們昨天晚上見到正主了?”
我點頭“在河道上釋放陰氣的,就是那個叫紅葉的丫頭,她說她真名叫雲裳,沒有姓氏。”
師父好像早就猜到這一點了似的“嗯,沒有姓氏就對了。她說沒說,他的花語是什麼?”
我有點懵“花語?”
師父一愣,接著擺了擺手“沒什麼。”
不對,這裡頭肯定有事兒!
我立即纏了上去“師父,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在河道上留下陰氣的人,就是雲裳啊?”
誰料師父只是衝我一笑“你哪來這麼多問題?”,而後他就強行轉移了話題“昨天晚上你還看到什麼了?那個楚子玉,你調教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