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臺,科室倒了五個,我又值班了,好在接下去沒什麼事兒。
。等我改完,改完刪了這句,見諒】
像這樣一臺術中嚴重大出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醫學知識或者所謂的外科技術,而是更為深厚的外傷救治經驗。如果沒有經驗只有理論和技術,即使接下了這臺手術也會以失敗告終。
而這裡所說的經驗本身就涵蓋了這兩樣東西。
內科或許還需要大量邏輯推論和理論知識,那外科就算是一位從沒接受過醫學教育的普通人,經歷十臺百臺這樣的外科手術,也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外科醫生。
當然這種“外科醫生”能處理的外傷種類非常有限,傾注力量訓練他們的價效比也非常低。
但尹格納茨就不同了。
他是卡維出現前奧地利外科的“天才”稱謂的持有人,有著父子兩代外科的傳承,同時還是市立總醫院外科主任醫師......隨便一個頭銜都足以讓手術檯上的病人吃下定心丸。
將經驗灌輸給這樣一位外科精英,能獲得的成長肯定要大得多。
這也是卡維讓尹格納茨幫忙做鉗夾血管的主要目的,就和他穿越來這兒之前給年輕人動手機會差不多。
不過給予其他人動手機會是需要前提條件的,不可能亂給,至少要保證在出差錯的時候自己還能控住場面。而想要控住無法確定的場面就需要判斷出血形勢,並且做一個簡單的評估。
條件因素有限,卡維也只是普通人不是機器,沒可能清晰地看到出血口。想要做評估,就需要搞一些特殊的小動作。
就在穩住血壓的這段時間,他並不是像塊紗布一樣簡單地壓著出血點,而是在不斷細微地調整著手指的封堵位置和力度,來給評估創造手感。
先要做的就是反覆沖洗剛才被血液浸滿了的腹腔,將不必要的血跡沖洗乾淨,讓視野變得清晰一些。只有視野足夠清晰,才能第一時間看到手指變化後的出血情況。
其次就是調控手指的按壓力度。
其實卡維給的按壓力量一點都不小,能明顯感受到,能止血靠的不是單純壓迫住了破口,而是壓閉了整根動脈血管,只要稍許放鬆一些就會有大量血液冒出來。
最後要透過移動手指探出大致的破口範圍,對破裂程度有個最基本的認知。
現在卡維幾乎是把整根手指都貼了上去才完全封住出血,任何移動都會帶來血液滲出,說明破口範圍非常大,可能直徑已經出了1cm。
至於血管到底是單純的破裂還是存在更壞的情況,卡維也沒法做判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尹格納茨老師,主動脈和分支血管周圍都沒有做解剖分離,所以肉眼根本看不見血管本體,能看到的只是單純的出血點。我現在的壓迫導致根本沒辦法做鉗夾,所以待會兒你需要透過出血點來判斷血管破裂位置,然後用止血鉗夾住破裂口。”
“嗯,我懂你的意思。”尹格納茨全神貫注地看著被好幾個拉鉤圍出的手術視野,手中止血鉗早已懸在半空,“我會第一時間鉗夾住破口的......”
“現在血壓怎麼樣?”卡維又向阿莫爾詢問道。
這已經是第十七次血壓測量了“穩定在11o/6o左右,心率上下浮動比較大,應該是藥品作用的結果。”
“沒時間了,就現在吧,你需要密切關注他的血壓。”
“嗯,你放心。”
卡維看向尹格納茨“聽我倒數,3,2,1!”
他快移開了自己的手指,壓迫位置快回彈,出血點暴露在了兩人眼前,同時一股殷紅瞬間湧了出來,快覆蓋住了剛才的出血點。
尹格納茨也不虧是經歷過多次生死手術的外科醫生,場面越緊張他的注意力越集中,揮也就越常。止血鉗直接奔著出血口而去,沒有任何猶豫。
只可惜鉗子雖然夾住了出血周圍的組織,但出血並沒有止住,或者說完全止住。
“還在出血!”
卡維左手去摸尹格納茨鉗夾的位置,右手也迅拿起了一把止血鉗探進血泊中,想要幫著一起夾閉出血口。但這時阿莫爾的聲音傳了過來“血壓掉了,現在85/44,心率過了12o!”
“給藥,加大輸液量。”
卡維還是原來那句話,因為除了這麼做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同時他的右手止血鉗則在尹格納茨的鉗子上方又鉗夾了一道。
血泊周圍沒有了液體流出時的樣子,出血似乎是被止住了,但當吸引器抽走那些鮮血後還是能看到周圍有不少滲漏。
手指壓迫的面積要比鉗夾大得多,但兩道止血鉗都沒能止住出血並不多見,卡維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小破口,只靠止血鉗可能沒辦法做到完全止血。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鉗夾不到位造成的。
因為血管周圍有很多鞘膜和其他組織,短時間內做的盲視野鉗夾可能會出現失誤,而且還會有鉗齒打滑的可能。相比起來還是手指壓迫更直接有效。
他再次用左手壓住了動脈,感受到了輕微的搏動“先把這兒的血抽乾淨,清洗兩遍。阿莫爾,等血壓穩定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兩根吸引器再次努力工作,流入玻璃罐中血液的顏色也似乎比剛才的稍稍澹了一些。但現在已經沒人關心這個問題了,只要傷兵還活著就有繼續搶救的必要。
一旁的卡維和尹格納茨再次討論起了破裂口的處理方式。
“鉗夾可能不行。”
“那怎麼辦?”
“直接做縫扎處理吧。”
“針線縫扎?可行麼?”尹格納茨皺起了眉頭,“還有!原本是你說要保肢的,現在卻要縫扎掉右髂總動脈?這和截肢有什麼區別?”
“只是短時間的上游縫扎,找到下方破裂口後再做吻合。”卡維說道,“現在止血肯定是第一要務,先把血止住才能做接下去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