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道,其中有一條叫做孝道。
愚孝。
也許是陳閒並非是這個時代人,而且又是個孤兒,對於孝道他沒有非常深刻的認知,當那天蘇彥昌表示用自己的死來化解陳閒和蘇青之間的仇怨的時候,陳閒就像是在聽一個天方夜譚。繼而覺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悲。
這是一個荒唐的時代。
“陳閒!陳閒是你魏東河身邊的紅人,我蘇彥明出去給你當牛做馬!你替我去求求魏東河,求求魏先生放我一馬,求求你,那些事情都是我爹做的,都是我爹要反!我只是一個廢物啊!我能掀得起什麼風浪啊!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
忽然,陳閒聽到身邊一陣騷動,他看向一旁,看到的是蘇彥明正努力彎下他的腰,只不過他上半身被鐵鏈捆住,動彈不得,一時間,皮肉磨出了血,他還渾然不覺。
陳閒打量著這位蘇青最是器重的大公子。
他總是和蘇青站在一處,以至於,就連陳閒對他也不甚瞭解,他生得很平凡,但與蘇青多有相似,至少在外人看來,算得上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但在蘇彥昌和蘇佳飛,甚至是無能的蘇彥和口中,這位他們的大哥卻是一個只會賣弄城府心機,實則什麼都不會做的人,彷彿他的一生都在學著蘇青的模樣,亦步亦趨地前進著。
陳閒忽然覺得,這也是一種可悲。
他已經看不清蘇彥明本來的模樣了。
船隊的實際掌控者側過身,託著腮低聲問道“那你還會什麼,我不需要人替我當牛做馬,你還會什麼?”
猶如幽魂一般的腔調在整座山洞裡盤桓。
此時的蘇彥明彷彿抓到了一絲生的希望,他反覆斟酌,臉上的表情,從喜悅到絕望,再到急躁不知所措,五味雜陳,繁複變化,彷彿難以拿定主意,覺得什麼都不好。
陳閒此時卻大聲斷喝道“你想要什麼,便說什麼,別給老子多想!老子沒這個耐性!”
蘇彥明一個哆嗦,抬起頭,下意識地說道“畫畫!我……我會畫畫!”
陳閒看著面前的男人,而後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看著男人的模樣,確認了他並沒有說謊,已是敲定了一個主意。
“後面的日子,希望你會成為了一個山水畫的大師,不過,你不能隨意走動,我多少得給兄弟們一個交代。
我身邊有不少佛郎機人神父,這些人裡不少擅長西洋畫,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邀請幾位,與你切磋一二。”
蘇彥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比他年紀小上不少的少年款款而談,而自己的生命彷彿就在這樣的輕描淡寫這種被保了下來。
他不知所措地望著陳閒,只是陳閒已經指揮過幾個少年把他架了起來,他將被送到赤馬號上,而後轉運至濠鏡,他將衣食無憂,但卻將受困於一方天地。
但對於一個生死一線的人而言,自由,甚至是奢侈的東西。
陳閒又坐了下來,而後看著面前的蘇彥昌。
他笑著說道“好了,接下來,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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