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十方救時出群才(十一)(1 / 3)

小說:標銅 作者:平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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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胡海的人打聽到一些訊息,楊元喜的人在市面上買了不少燈油和乾柴,這才看看入秋,這夥潑皮一不做飯,二不取暖,買這些作甚?除了放火馬遷滬也想不到有其它用處。而且最近這夥人出手頗豪闊,看起來他們背後的人是要狗急跳牆了。

“好好的生意不做,這郭行的腦子是被門夾了不成?”

“也許是上次送的禮太大了,郭東主一時激動,這也是有的……”錢遂亭在旁打趣道。

胡海早已習慣錢長的幽默,繼續道“還有一樁,最近市面上有所傳聞,說我們萬通行如今存銀十數萬兩,且人手空虛,正是個好機會。”

“這計策倒是毒辣,我們幾個且不說,若是上海站真讓人在暗處覬覦上了,可就不大好辦了。”

“豈止只是覬覦,若是被綁幾個人去便夠讓我們難做了,廣州站的事情你們忘得這麼快?”

說起來若不是因為黃御蘿的事情在前,元老們也不至於如此緊張。

“綁票倒是不用擔心,幾位長們都是身懷武藝的,又有利器防身,七八個潑皮也休想近身,況目下又都在府中。無非是我們幾個跑外的,就算被綁了也無關大局。”

馬遷滬見胡海這樣說,也對他高看了幾分。

但該做的準備看來也需要提前了,按照胡海的說法,浙直地方因為商貿繁盛,早年又遭過倭寇,是以大股的土匪肯定沒有,就連王鍾、王錦那種大幫,在福建根本不夠看的,到了浙江也能在尋道那裡掛上號。但零星的各種潑皮乃至運河上的幫會並不少。這些人或三五一夥,或百十人一幫,真要受了歹人蠱『惑』收錢辦事,將這松江的市面攪『亂』還是能夠做到的。當然,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以往不會有人去做,但如今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也難保不得防著別人魚死網破,只是為做個生意就要殺人放火,如今這下限也確實太低了一點。

放下心緒,馬遷滬搖了搖頭,“南京、杭州哪個不比這上海縣富庶,這些人倒是好興致。”

“這些人怕死得很。”胡海倒也不諱言,“萬通行到此地不過三兩年,那些人哪裡識得長們的手段,若真識得也不會如此作死。”

“手段自然是要用些,但我們自己也不可不防,上海站如今的產業大了,需要留心的地方也多。”

“請長示下。”

“如今你手中能用的人有多少?”

“最近這些日子小人和弟弟也在抓緊『操』練,得用的有一百來民壯。”

“櫃上這裡有些鏢師就夠了,你的人全都給調到海瀾堂那邊,如今蒐羅來的那些織戶都安家了吧?”

“胡『亂』先搭了些窩棚,好歹先容他們安身,倒也沒有特別措置。”

“這就對了,財物自然重要,但人心也不能失,說穿了,這一回松江府打的其實就是人心之戰,你可記下了。”

“小人領會得。”

“還有……”馬遷滬補充道,胡海聞言馬上停下了腳步。

“張家海匪和王家大幫雖然盡數殲滅,但他們在6上還有親眷,送禮的事過了這麼多天,難保郭增福不會去通訊息。尤其是王鍾、王錦,若是在府城中沒有舌子郭增福又是如何搭上這條線的?報官他雖然不敢,但嗦擺幾個愚夫愚『婦』來給我們找事卻是保不準的事情,那些人平日多少得了些好處的,如今被斷了財路自然會恨上我們。”

“這倒是不可不防。”胡海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

隨後的幾日,萬通行的氣氛便緊張起來,尤其是存花的倉房周圍,一方面是自己加強了戒備,另外也的確是有了情況。好幾次都遇到了零星的火種被投進了場院,還好巡視的鏢師與民壯都還穩妥,將這些火頭一一都撲滅了。只是有千日做賊的,卻沒有千日防賊的。雖尚未抓到縱火之人,但從坊間聽來的訊息,這夥人的頭目應就是楊元喜,而多方彙集的情報也進一步證實,此人正是郭增福那邊說得上話的一個潑皮頭目。

當現對商號和倉房的縱火效果不大之後,這些人果然又現了一個薄弱之處——海瀾堂那邊織工們居住的臨時窩棚。雖然胡八榮有意樹一個樣板,但倉促之間織工們的居所也只是簡單搭就的木架子草房,其實比起他們以往的待遇,還有東家願意提供住所已是一樁恩得,但這也同樣成為楊元喜眼中的一處軟肋。

終於,幾處窩棚在一個夜晚被潑皮點燃,憤怒的織工也總算抓住了一個跑得慢的‘罪魁’。

等胡八榮趕到時火頭已經撲滅,但從現場來看也延燒了好大一片,有幾個被燒傷的織工與他們的家眷早被抬了出來,出陣陣哀嚎。

縱火的潑皮正被被幾個年輕人揪住,看臉上身上顯是被打過了,這時已有人認出,此人曾在先棉祠中廝混,是在楊元喜手下‘辦事’的。此人眼見脫不了身,趁著眾人分神不備,一頭搶在旁邊一根木樁上,頓時鮮血滿面。

見這廝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乾嚎,先前動手的織工們反倒停了下來不再說話,幾個打頭的年輕人面『色』也陰沉不已。

此時柳敬亭就跟在胡八榮身邊,他小聲勸道“這些潑皮難纏得很,眼下東家既已佔了上風,倒不如息事寧人,待商場上的事情了結,自然便好了。”

那潑皮也像是覺察了一般,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帶著一絲譏嘲看向胡八榮。

胡八榮猶豫了起來,這等人便是打殺不怕,雖然以縱火之罪送官也能治罪,但也就上個枷號關上數月,只要對方咬死是不慎失手,最後還是會給放出來,何況賣命錢恐怕早已拿過了。關鍵在於這樣的人對方派出的顯然不止一個,有了一次便有二次,鬧得大了反倒起了示範,再來幾回估計這人心也給燒沒了,織工們沉默不語便有著這個意思在。

果然,一個壯漢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大聲道“東家,這潑皮燒了我們的房子,常大哥的兒子也給燒傷了!小的問東家一句話,這事公中管還是不管?!”

胡八榮知道此人名叫蘇吉,在織工中有些名聲,算是個領頭的。自從何坤被送離了松江,此人便隱隱有了些工人領袖的意思,不過行事做派倒比那何坤好出許多,是以織工們也服他。今日聽他這話頭,似乎若是自己不管,織工們便要獨自做主了。

這種事情胡八榮當然不會允許,他轉頭看了看馬遷滬的表情,暗暗下了決心,一群工人的人心與一個潑皮的『性』命,要想取捨卻不用費太多的猶豫。

“管!”胡八榮憶及自己過去的種種遭遇,一狠,再沒絲毫敷衍,“給我好好伺候著。”

他身後的馬遷滬早已領會,一個手勢,兩名元老閃身上前,尚未等潑皮反應過來,便一個順勢將那人雙手反身擒住,一腳蹬在背上。原本還在喊叫的潑皮頓時聲氣一窒,另一人用膝蓋抵住潑皮脖子順勢一頂,一聲脆響,片刻之後,此人便癱軟下來不再掙扎,一股惡臭也同時從其下身附近傳來,兩名元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但還是馬上將屍體用席子一卷,在圍觀織工的注目下悄聲離去。

柳敬亭久在市井廝混,早年間也是因為犯事當刑才出走外鄉,但這樣乾淨利落殺人還不避外人在場的他還是頭回見到,不禁也有些頭皮麻,再看向胡八榮的眼神便有了些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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