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河醉了,他坐在鞦韆上緩緩蕩著,目光寂寥迷離。恍惚間他似乎瞥見了誰的裙襬,漸漸抬頭看去,接著便是受了響亮的一耳光。
“啪!”
醉意被打散了很多,那人冷淡的聲音讓許星河聽後傻笑起來。
“你大可以同她一起死,別把我這搞得烏煙瘴氣。”
“神執……對不起。”
他笑著笑著又哭了,壓抑的哭聲當真是聒噪。
“不許哭。”可季涼的話音剛落,對方就撲到了她的懷裡,哭得越像個孩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殺她的。”
“我也想把體內的東西弄死,可是我沒有辦法……”
“嗚……神執,這些天我真的好想你——可我又不敢見你……”
嘖,到底還是個小毛孩。
“夠了,”季涼是第一次揉他的頭頂,眸色平靜,卻讓許星河莫名覺得溫柔,“去睡覺。”
“那神執你……可以陪我睡嗎?”他溼潤的眼裡帶了些許期待。
“不可以。”
“你說,主人會殺他嗎?”鮫鮫很擔憂,那個玩意已經與許星河融為一體,這種禍害是定不能留的,可是除掉的話,許星河也會死。
她突然有些後悔用除掉叛徒殘魂的理由求季涼過來了,對方身為神執,有太多的責任要揹負,不可能為了誰而退步。
狗崽子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它蹭蹭鮫鮫的腓骨,陪她靜靜守在外面。
“狗狗……我突然好想哭。”鮫鮫蹲下來抱住狗頭,語氣很難過,可沒有淚腺的她哭不出眼淚來。
“汪嗚……”我也想……
夜很深了。
窗外探進來的月光正好止步於床前,床上是一片黑暗。
輕紗被風吹得微動,依偎在她懷裡的人睡得很香,似乎有她在,便能心安。
季涼的手搭上了許星河的脖頸,昏暗的光線裡看不見她眉眼中的神色,不過漸漸手緊的指尖卻表明了意圖。
但……
她還是停了手。
可是下一秒,卻有細微的聲音響起。
“噗呲。”
有大股的鮮血隨著那人剜心的動作而湧出,季涼只是平靜地看著雙眸豔紅的人,並沒有出手。
“桀桀桀,沒想到啊,神執的心居然也是溫熱的。”
好不容易奪來操控權,男人很會抓住時機下手,不過對方的放任倒是令他意外。
季涼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是伸手抹去了獰笑的那張臉上所沾染的血。
她的身體漸漸消散,最後只留了句話。
“許星河——”
“給我好好活著。”
男人笑得越放肆,可是眼角卻不受控制地流淚,心痛得快要死去。
“哭有什麼用,她還不是被我殺了?哈哈哈哈——”他啃食起那顆心,忍住翻騰的噁心嘲笑著“你越是難過我就越是開心,看吶,你不止是殺了她,還吃了她的心,多美味,這可是一神之下,眾神之上的存在!”
“嘖嘖嘖,我還真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不動你——小崽子,看來你不是沒用嘛,起碼可以讓我靠近她不被抹殺。”
“你別他媽給老子哭,老子可不想哭,如今這大小三千世界,可是唯我獨尊,老子帶你逍遙快活,你還掙扎什麼!”
男人吃完心臟,把暴動的氣息壓下,笑得越詭異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