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面容蒼白的女子輕聲開口了,眼睛並沒有看向秦墨,“我叫謝暮。這是舅父的手信,還請伯爺過目。”
說著,謝暮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書信。
阿晏接過了信件,走了幾步送到了秦墨的面前。秦墨掃了一眼信封上的火泥印,伸手接了過來。
拆開大致掃了一眼,說的倒也是客氣。
“怪病?”秦墨上下打量了謝暮一眼,眼睛不由微眯。
信中並沒有提到是什麼病,甚至連症狀也沒有說明,只是請求秦墨盡力救治。謝遷承諾欠下一個人情,來日再還。
謝閣老人還是比較有誠意的,他知道秦墨不缺錢。若是拿醫藥費說事就差點意思了,當然一切都建立在秦墨把人治好的前提之下。
秦墨需要已經退休回餘姚修養的謝遷的人情嗎?當然需要,以謝遷的在弘治朝的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就算在以後站出來給秦墨說句話也是千金不換的。
不過,既然信中沒有提及病症,那大概病症難以明說或是涉及到某些隱晦。
收起了信件,秦墨輕咳了一聲,看了一眼謝暮問道。
“你這個病是什麼情況?”
此話一出,現場立刻陷入了沉默。謝暮低下了頭,阿晏也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
見狀,秦墨揮了揮手,老僕退下了。
屋內火盆噼裡啪啦作響,三人都沒有說話,任由沉默在酵。秦墨完全不著急,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飲茶。
即使茶水已經涼了,他神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又過了一炷香的模樣,少女細如蚊的聲音悄然響起,秦墨沒聽清,於是又問了一遍。
“腹痛。”謝暮垂下粉頸說道。
“哦。”秦墨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了一些更加細緻的問題。
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下來,謝暮的頭幾乎要快垂到腰間了,但還是有問必答,回答也算是細緻。如果她回答模湖,秦墨就會更加詳細的追問。
如此一來,謝暮也不敢再含湖其辭了。
好在秦墨是真的認真在問,偶爾會停頓一會低頭沉思,最後問完了,秦墨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這病倒也難確定到底是什麼,明天我讓人給你做個檢查。”
謝暮不懂什麼叫做檢查,以為又是男人來做,頓時臉就紅了。連連擺手拒絕,委屈說道。
“伯爺,不行的。”
“為什麼?女子也不行?”秦墨錯愕的問道,“你是男子?”
謝暮也愣住了,心道這雲中伯什麼眼神,自己身上有哪一點像是男人嗎?一下子給謝暮整不自信了,喃喃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一旁的婢女阿晏看不下去了,出聲說道。
“伯爺,這是我們家小姐。”
“哦哦,那就明天再說吧。”說吧,秦墨起身作勢要走,隨後又補了一句,“等會我讓下人給你們送藥過來,晚些時候。”
說完,秦墨就直接離開了。
倒也不能怪秦墨說出那般話,這大明的女裝大老也不少。有些男子比女子還要入骨三分,若是不上手確認,光憑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入夜,用過晚飯之後,秦墨所說的湯藥很快就送了過去。
“替我們謝謝伯爺。”阿晏笑著從老僕手裡接過湯藥,那老僕也只是行禮退下了,並沒有說話。
“小姐,喝藥了。”阿晏將藥盛好,拿著勺子小心翼翼的餵給了謝暮,“小心燙,小姐。”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謝暮乖乖喝下了藥,笑著說道,“放著,我自己來就好了。”
“那怎麼行?你是小姐我是婢女,怎麼能讓小姐你自己動手?”阿晏假裝生氣的說道,“那豈不是我不稱職嗎?”
“那伯爺的僕人也不會服侍他呢,不是一樣好好的嗎?”謝暮歪著頭和阿晏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