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小說:所有人都想害我 作者:時久

我結結巴巴地問:“是、是去晏少卿府上嗎?”

聶蒕道:“下官向虞相和晏少卿都遞了拜帖,晏少卿回覆說不如今日一同前往虞相別苑,正好也是當初蓁娘和縣主遇到兩位恩公獲救之地。”

我可真虛偽呀。我明明期盼著去見虞重銳,心裡都砰砰跳樂開了花,還假模假式地先拉晏少卿當擋箭牌。

蓁娘拉著我的袖子搖晃:“去不去嘛?”

蓁娘心思玲瓏,那天是因為剛剛獲救、身心皆衰弱不堪才沒有多想,等她脫險回去之後肯定會懷疑,我怎麼熟門熟路翻牆到隔壁人家去,還跟這位祖父視之為眼中釘的當朝左相十分熟稔的樣子。

我抿著唇,微微點了點頭。

時隔一月,我又來到了瑞園。

晏少卿和鄧子射都在。晏少卿是毗陵人,聶蒕在他家鄉當了多年父母官,他應試明法科還受過聶蒕指點,算有知遇之恩了,他又報恩反哺救了蓁娘,兩人一見面便熱絡地攀談起來。

虞重銳也是他們的同鄉,但他鮮少開口插話,因為他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光顧著看我了。

我也悄悄覷著他,心裡有點得意,又很歡喜。奇怪,以前我是眼瞎心盲嗎,怎麼會覺得他嘴上不說,心裡就真的不喜歡我了呢?

晏少卿和聶蒕開始說起斷案偵破的案例,正好鄧子射這個不拘一格的江湖郎中對屍體也很在行,三人一邊飲茶一邊說著剖屍尋證,十分投契。

我一轉頭,發現蓁娘含笑看著我。那三人的話題她插不上嘴,就注意上我了。我一看她,她意味深長、欲蓋彌彰地把視線轉開去望著屋頂,臉上繃著笑意。

罷了,反正我跟虞重銳的事,祖父、叔公、信王等人都知道了,如今我也沒必要再隱瞞,而且我信得過蓁娘。

我就是喜歡他,告訴全天下人我也不怕。

那廂三人說完一段,聶蒕正色道:“實不相瞞,聶某今日拜訪,除了感謝二位恩人對舍妹雪中送炭搭救之義,也想請少卿協助,為我那枉死的外甥女、為我妹妹昭雪冤屈,討還公道。我在蘇州覓得一位證人,只要再找到物證,便可將兇犯繩之以法。”

晏少卿道:“此事當時我就對令妹言明,物證湮滅難尋,如今又過了大半年,只怕更難尋蹤覓跡了。”

鄧子射說:“我非官場中人,恕我說句外行話。聶兄接掌御史臺,不但那賀珹是兄臺下屬,彭國公也要對聶兄忌憚三分。所謂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人總有行差踏錯的時候……”

聶蒕道:“若只為挾私報復,自然有的是機會。但我既受命為御史,凡事當論理而不論情、對事而不對人。賀珹與彭國公若有其他過失,御史自當彈劾督誡,但一碼歸一碼,這件事他們做錯了,不能用其他懲罰代替,否則何以慰逝者冤魂?”

晏少卿擊掌讚道:“聶兄說得好!這便是刑偵律法之要義所在!”

我想起之前查到的線索,插話道:“南郊龍門鎮五里莊的孔六包氏夫婦與此事有關,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著手。”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向我看來。

我只好補充解釋說:“我……從家中下人那裡打聽到的。”

“包氏,原來是她!”蓁娘咬牙道,“她原只是個粗使僕婦,突然成了賀王氏的親信,在我屋裡出入,奶孃也是她介紹來的,原來她們早就勾結謀算好了……她一定脫不了干係!”

晏少卿笑道:“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吧,齊瑤姑娘,哦不,梁溪縣主實是一位刑偵天才,直覺敏銳超乎尋常,能見人所未見、察人所未察。縣主又是賀家人,若得縣主相助,必能事半功倍、一舉破案。”

我被他說得有點尷尬,不禁抬頭去看虞重銳。他看我的眼神略帶憂心,似乎並不贊同我再用異能幫忙查案。

蓁娘坐到我身邊來,握住我的手說:“瑤瑤,你為救我不惜對抗國公和家中長輩,我已經很感激了。大義滅親說來容易,實際情理兩難、備受煎熬,只有當事者自己知道。這件事你就別再插手了,我自己的仇怨自己來報。”

“謝謝你體諒我,蓁娘。”我對她說,“但我發過誓要找到寧寧交給你,之後再由你去為她伸冤。”

我也希望從今往後,我們家不會再有死於親人之手的女兒。

鄧子射忽然道:“先前在下為縣主診治外傷,最近都未曾複診。今日正好縣主來了,不如移步鄰院,我再為縣主仔細檢查一番。”

有我在場,他們說起我家的事未免拘束顧慮,聶蒕和蓁娘聞言都鬆了口氣。我起身道:“有勞鄧大夫。”

鄧子射帶我到隔壁院子,正是先前我在瑞園居住之處。他讓我坐在榻上除去鞋襪,一邊檢查傷處筋骨恢復情況,一邊問我拆線時有無滲血化膿等症狀,我都一一據實作答。

“足後的筋肉尚未長好,近期不要用這隻腳做蹲下、拔足猛跑等動作,完全恢復還得一個多月。我再給你開一副足浴方,每日煮水浸泡兩刻鐘,可助活血生肌。”他對著我的腳踝左右看了看,末了不忘誇上一句,“鳳鳶的手藝真好,傷疤還挺好看。”

我把羅襪穿上放下裙襬,虞重銳進來了。鄧子射正在寫藥方,抬起眼皮乜他:“你來幹什麼?”

“看你走了半天都沒動靜,過來瞧瞧。”

“哪有半天,最多一刻鐘。你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鄧子射放下筆吹了吹墨,“正好我也複診完了,這麼想我,不如咱們一起走吧?”

虞重銳說:“前日母親來信,說起身邊的奴婢都不如鳳鳶聰明伶俐,要不還是把鳳鳶送回毗陵老家去服侍父母大人吧。”

鄧子射拿手指著他:“……算你狠。”

他放下藥方甩門而去,虞重銳還叮囑他:“幫我好生招待聶中丞。”

我忍著笑看虞重銳走向榻邊,在我腳頭空處坐下,問他:“你是主人,離席丟下客人會不會不太好?”

“告退片刻無妨,”他對我伸出手,“還不過來。”

我從榻上一躍而起,撲進他懷裡。

他的手臂終於落在我肩上背後,將我牢牢地圈住。“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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