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他捏著那條腳鏈,水珠順著他的指尖滑落,嘀嗒落在了石板之上。
“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你能幫我戴上嗎?”
白茶喉間一緊,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不是一個無禮的請求,可是卻也不算妥當。
眼前的青年眼神期待,帶著他都沒有覺察到了渴求。
這好像是一個比三生結緣還要重要的儀式。他渴求白茶為他戴上鐐銬,束縛他,馴服他。
“……好吧。”
白茶妥協了。
她接過那條腳鏈,青年的手指微涼,擦過了她的手背。
“嘩啦”水聲響動,一隻白皙如雪,腳骨優美的腳從水澤而出。
然後輕輕放在了白玉石上。
白茶俯身靠近,將那條腳鏈戴在了他的腳踝。
紅玉溫存,有什麼東西被接上了。
是腳鏈的兩端,或是命運的紅繩。
謝九思感覺心裡傳出了一聲饜足的喟嘆,他的身心也在這一刻得到了撫慰。
倦鳥歸巢,畫地為牢。
這是對墮落的靈魂而言最好的禮物。
作者有話說:
表面的師兄:純情boy,男媽媽
實際上的師兄:釣系美人
今天我們之所以歡聚在這裡,就是為了給我們的好師兄謝九思,慶祝他的百歲大壽。
第一百一十二章
謝九思大半身子是浸沒在水裡的, 抬腳的時候只有一小截腿裸露在外。
淌著水漬輕踩在了她面前的白玉石板。
他們離得很近,她在岸上,青年在靈泉。
為了配合她,也為了遮掩住自己的身體, 謝九思雙手撐在了水底, 微微支著上半身,背靠在後面的青石。
這片靈泉被紫竹圍繞, 月下樹影婆娑, 光影斑駁搖曳在謝九思的身上。
從白茶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肩膀以上和一點小腿的肌膚, 氤氳的霧氣如紗幔蒙上了她的眼睛,也覆在了她的心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莊周夢蝶裡出來後,或許就跟她看到他的一些舉動會有身體記憶一樣,腦子比身體更快做出了反應。
他也在那虛妄的百年裡對她有了依賴。
是被謝沉的神識影響了嗎,還是時間太久成了一種習慣?
白茶不得而知。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 現在的她和謝九思單獨相處的時候, 她沒辦法做到以往那樣道心清明。
哪怕是編織的幻象,在看到這樣旖旎的畫面時候她總是控制不住的想些有的沒的。
這樣不好。
她心裡這樣告誡著自己要從虛幻裡走出來,不要被左右影響。
自己不是衛芳洲, 謝九思也不是謝沉。
兩情相悅是假的, 那些意亂情迷也是假的。
白茶是這麼想的,然而在青年將那串硃紅的腳鏈遞過來,用那樣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的時候,她還是和幻象裡一樣很沒出息地答應了。
靈泉是冰冷的, 可他的肌膚卻泛著一層淺淡的粉色。
她只飛快地瞥了一眼, 不敢亂看。
小心翼翼將那串腳鏈戴上, 像是完成了什麼極為艱鉅的任務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謝九思其實也有些羞赧, 在提出那個請求的時候他也意識到不妥了。
在幻象裡的白茶雖然是衛芳洲,可她子自始至終意識都是清醒的,她大多時候都是她自己,沒有旁人的影子。
虛妄也好,真實也罷,她都沒有變過。
反倒是他的性格被謝沉的經歷左右,變得有些恃寵而驕。
所以在收到她的禮物的第一時間,他竟想的是讓她幫自己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