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類!☆
宿國都城, 閔氏祖宅。
今日便是閔氏遴選宗主的大日子,所有能排的上名號的閔氏宗人都會前來與會。
閔氏祖宅的大堂中,族人依次按照主家、分支等等列班入席, 等待著此次遴選的二位主角出現。
“你覺得這次遴選, 宗主會是誰?”
“這還用說?一定是大行人!”
“大行人在朝中隻手遮天,不是大行人,還能是誰?”
“我以為不然, 大行人雖隻手遮天不假, 但那已然是昨日之事了,你難不成忘了, 先君已經被天子正法, 還扣了一個賊子的名字,大行人乃是賊子黨羽,我看啊,要失勢了!”
“我覺是大司農。”
“對對, 大司農雖是旁支兒出身,但建樹頗高, 乃是宗族中新一輩中的佼佼者, 我等楷模啊。”
閔氏族人探討著,很快變成了兩面混戰。
“什麼大司農?不過閔氏下賤的旁支兒, 也能參加遴選,咱們閔氏還真是如旁人所說,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說什麼!?旁支兒如何?旁支兒怎麼的?你竟如此看人不起?!”
“說你們又怎麼的?了不起麼?大行人乃是老宗主的嫡子,嫡子!你們哪個旁支能比的起如此高貴的身份?你們給大行人提鞋都不配!”
“主家的人仗著自己乃是閔氏弟親,這些年來都做了什麼?助紂為虐, 毫無功績!”
“你再說一遍?!”
兩面馬上便要動手打架, 就在此時, 大堂突然安靜了下來,寂靜無聲,一時間靜悄悄,所有人全都注目向會堂的正門。
一個身材高挑,略微有些纖細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年紀大約在三十往上,保養的極好,歲月不敢在他的面容上造次。
正是眾人口中議論的,老宗主嫡子——閔謙之。
閔謙之施施然走入,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一般,面上帶著和煦溫柔的笑容,笑盈盈的道:“各位,怎麼都站著呢?快入座,入座罷?”
方才還在聒噪爭執的眾人,無一人敢開口執拗,均是默默坐了下來,安靜入席,等待著民選開始。
閔謙之輕輕挽起自己的袖袍整理,寬袖一展,坐在了上手唯二的席位之上,默默端起羽觴耳杯,輕輕呷了一口杯中的清水,隨即閉目養神,等待著遴選開始。
身邊的人小聲音議論,聲音極低極低的道:“你看看,大行人氣定神閒,此次遴選,必定是大行人勝出啊!”
“是啊,大行人如此鎮定,想必十拿九穩,胸有成竹了。”
“大司農如何還不見身影?”
“就是,大司農人在何處,怎麼還不來?若是再不來,等這炷香燒盡,遴選便開始了!”
眾人盯著大堂正中的焚香,焚香已然快要燒盡,只剩下最後不到半掌的距離,隨時都會熄滅。
時間一點點流失,閔謙之始終閉目養神,而閔長辰卻不見人影。
“怎麼回事?”
“是啊是啊,大司農人在何處?”
“焚香燒盡了!”
“大司農還不出現,難道不來參加遴選了?”
有人站起來笑道:“想必是大司農自知慚愧,因此不來參加遴選,這倒也是明智之舉,對不對?”
“你說什麼?!放什麼狗蛋屁,大司農豈是會不戰而退之人?”
“無錯!要我說,必然是你們主家搞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誰不知你門主家,便是喜歡捏咕旁人的把柄,盡是用些陰損的招數!”
“呵呵……”閔謙之突然張開眼目,微微一笑。
他淡淡的環視眾人,道:“今日族中遴選,何等大事,大司農想必要事纏身,是來不了了,那這遴選……本君以為,也不用選了。”
“正是!正是!大司農藐視族中規矩,根本不配做宗主!”
“大行人德才兼備,乃我輩楷模,推舉為我族宗主,再合適不過!”
“大行人!大行人!”
閔謙之的黨派叫囂著,聲音越來越大,呼聲越來越高,反觀閔長辰的黨派,因著閔長辰突然缺席,眾人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還擊,竟然落了下風。
“好了,”閔謙之淡淡的道:“既然大司農根本不將遴選放在心上,咱們也不好強求,不是麼?今日……這閔氏宗主的位置,看來只能落在本君……”
他的話還未說完,突聽踏踏踏的跫音。
“快看!有人來了!”
“是不是大司農!”
“快看!”
眾人全都向廳堂大門注目過去,一顆顆心竅懸在嗓子眼兒,定眼一看,大司農的黨派立刻心灰意冷,並非是閔長辰,而是……
“烏陽!”
“是烏陽陛長!”
烏陽大步走入閔氏主家的大堂,他的肩膀受了傷,用傷布包扎著,整個人猶如隆冬一般凜冽,板著一張冰冷的面容,大步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