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袖無聲地收回眸光。
呂太醫說心疾的古方需要人血為引。
是戰場上的傷總是沒好,還是三年來日日為她放血入藥的傷口沒好呢。
遼袖靜靜盯著他:“殿下不能說清楚一些嗎?”
文鳳真忽然側過臉,低眸掃過她巴掌大小的臉。
她疑惑不解又被迫忍耐,臉頰微鼓,令人想戳一戳,霎時可愛,心底頓時起了旖念。
心裡有她,想在這裡親她。
不喜歡也不會用驪珠放血,纏三年的繃帶了。
於是他真的伸出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臉頰,輕輕一碰就紅了,這麼嬌氣。
遼袖往後一退,眼睛小心地睜開淺淺的弧度,差點兒從船上掉下去,還沒來及鬆口氣。
他很自然地探手,一把捧託著她的小臉。
遼袖渾身緊繃,一時間大腦空白,正想偏過臉時,他的手按住她的蝴蝶骨,一把擁過來。
欣賞著她惱羞成怒面紅耳赤的模樣,睫毛都在悸顫。
文鳳真盯著柔軟開合的櫻唇,被咬得留下微微牙印。
誘人至極。
溫軟舌尖,瑩瑩玉潤的貝齒,噴薄出香甜熱氣。
文鳳真渾身血液迅速升溫,猛然貼近,鼻樑差點撞疼她,睫毛掃在她臉頰,熾熱呼吸交融。
一切太快,她甚至沒反應過來。
他沒親她。
文鳳真只是用拇指按上她的唇角,蹭了兩下,將方才沒擦乾淨的血抹上去,暈染出一抹薄紅。
動作倒是輕柔,沒讓她覺得難受。
她的唇角沾染了仇人的鮮血。
充滿荊棘的鮮血中,他以此剋制著不去親她的衝動。
湖畔衣香鬢影,遊人穿梭往來,熱鬧喧譁,青山在湖面拉出寂寥黝黑的影子。
遼袖睜大了微圓的眼,胸口一起一伏,仇人的鮮血抹在了嘴角。
她感到嘴唇發麻發疼,被熾熱碾壓撕扯。
明明他沒有親她,僅僅盯著她的嘴唇。
竟然讓人陷入了錯覺。
她“啪地”一下開啟他的手,面帶慍色,微蹙眉頭,坐在船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吹著涼風。
他笑了笑:“繃帶之下是什麼,真的不重要了。”
他終於不再給她這樣的壓迫感,轉過臉,輕笑一聲。
眼底有些不可揣摩的情緒,他笑著漫不經心地問她,輕鬆得像在拉家常。
“遼姑娘,方才放孔明燈的時候,你心裡想的是祝我生辰快樂,還是皮影戲要開場了?”
*
御書房,皇帝坐在紫檀書案上,手裡握著那封紅衣遺書,摩挲了許久,終於決定要開啟。
首輔似乎等待良久,原本坐在椅子上,倏然起身下跪,伏身在地。
“陛下,您不能立遼袖為長公主。”
皇帝的語氣隱隱不耐煩:“老生常談,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明日再說。”
首輔不斷冒出冷汗,一把老骨頭顫顫巍巍,齒根發冷,伏得更低,幾乎不敢抬起頭。
明知要觸怒天威,他還是一字一句清晰脫口。
“倘若微臣可以確定,遼袖並非您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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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斯時夜已深了, 正是京城最熱的時令,御書房的氣氛卻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