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有休息好?”
“昨晚?”秦樓眉心鬆緩下來,思緒懶洋洋地轉了轉,“沒休息。”
宋書手一停,“做什麼了?”
秦樓不睜眼地扯淡,“空床寂寞,徹夜宣淫。”
宋書:“。”
秦樓還沒停下,“我髒了,你扔了我吧。”
“……”
默然兩秒,宋書莞爾,她微垂下眼,笑意帶著無奈的縱容,“你到底因為什麼事情,巧巧?”
秦樓闔著眼,默然不語。
他就是“髒”了。
髒在秦這個姓上,髒在那個他以為照顧白頌那麼多年、所以那件事後他全然相信對方調查之後所說的話的爺爺上。
他能懂秦梁的選擇背後是如何想的——
他們回國那時候木已成舟,事情也已經塵埃落定,白頌母女的不幸發生得無可更改。挽救無用,再去深查只會牽動更多、只會再製造出更多的犧牲。
更甚至,對於那時候的秦樓來說,真實和真相大概會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秦樓睡不著的整個後半夜都在想,如果是那時候的自己知道了真相,那他會怎麼做?
親手殺了宋成均和秦扶君?殺了一切有可能和宋書的死有關的人?
他原本就是個瘋子。
沒了宋書,瘋子這顆炸彈的唯一的開關都被拆掉了。
他或許會拉著那些人一起死掉。
那大概是秦梁最無法接受的結局。
比起至親的無謂的犧牲,真相重要嗎?
對秦梁來說,最終的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秦樓能夠明白。
但他不能夠原諒。
因為那是宋書。
當年那場無妄之災裡,那樣孤零零地悲慘地死掉了的,是他的洋娃娃。
是比他的命都要重要的人。
“……”
宋書指尖一停,她低下頭。
躺在她懷裡的秦樓不知何時緊緊地皺起眉,額角淡青色的血管微微繃緊起來,如同蜿蜒扭曲的蟲,啃噬著他那張俊美的面孔。
那是他雙目緊閉都沒法掩藏住的痛苦和猙獰。
“秦樓?”宋書停住手,擔心地望著他,“秦樓?”
“——!”
最後一個字音未竟,她懷裡的人突然睜眼。
那一刻他的眼裡只有空洞的痛苦和絕望。
“讓我為你死掉吧,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