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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尖兒要捱上孟限之身的時候,孟限和公儀簡二人同時各往左右一側身,一人一腳同時踢在劉方的屁/股上,將他踢飛,落在三丈開外的草垛子上。

劉方原本心中升起的希望還來不得讓他嘚瑟一下,就這般破碎。而他一側頭,就看到孟家軍整整齊齊地在站成一個方陣,氣勢凌然地立在彼處。

劉方的臉一灰,他今日作為帝王的顏面算是丟盡了!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能有個地洞讓他鑽進去。但此時並沒有地洞,是以他只能灰頭土臉地從草垛子上爬起來,用衣袖將臉遮住。

半晌之後,孟限和公儀簡走近,劉方方才意識到,此時的他不再是當初那個放養娃,也不是那個田舍翁!他是皇帝!是和孟家軍一處起義的皇帝!

是以他只好佯裝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汙穢,一臉正氣凜然地放下袖子:“孟卿欲給我看何人?”

孟限對著那一眾軍士揮了揮手,他們便整齊劃一地讓開一條道。劉方在孟限以及眾人的眸光下,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卻見他的心腹們皆被捆綁在一處。

劉方的臉更黑了!成則王侯敗則賊,這個道理他是曉得的。是以,此時的劉方只好站在彼處腰背挺直大義凜然道:“孟限!你好大的膽子!”

當這個皇帝一點都不好玩,他想回家,嚶嚶嚶……

下意識地,他的眸光就看向了孟家軍中的某一個人。孟限當即施展輕功要將那人揪出來之時,那人便咬破了藏在牙裡的毒/藥,烏黑裡透著紅的血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隨著那人的倒地不起,又有一個軍士將劉方臉上的面具扯下,露在眾人眼中的人只是一個精瘦中帶著絲憨氣的漢子。

孟限嘴角抽了抽,有些啼笑皆非。這個劉方,顯然是假的。

她讓軍士將幾人都關押起來,和轉身和公儀簡低聲道:“先生,你說真的劉方,會來麼?”

這話音剛落,就有小兵來稟,說看押劉宛西的兩個士兵被人抹了脖子,劉宛西被人劫走了。

公儀簡負手而立,他微微低頭,看向孟限:“應當說,他混跡在何處。劉方此人雖不擅武藝,卻頗通兵法文才。他必不會留在軍中,想必咱們會有一場惡戰。”

孟限略微沉吟了會子,點了點頭。當初她在劉方任命她為元帥之時,就曉得不妥。雖說現下這仗打得四面開花,也是用人之際,但她可能會是先峰,會是將軍,卻不大可能會是元帥。而當事情不大尋常的時候,通常都會有貓膩。

是以她和公儀簡二人仔細計議之後,決定將計就計。而孟限也需要看看劉方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好決定她該如何做。是以她接下了帥印。

原本她是這般打算的,將軍中可靠之人都部署好,控制好軍營中的一切,隨後再以不變應萬變。若是劉方並無動作,等歸朝後她就解甲歸田。若是劉方不仁,她也只好不義,將出路留在南國。

顯而易見的是,劉方選擇了殺她和公儀簡。

公儀簡口中的惡戰沒過多久便到來了。甚至於,若非他們早就部署好了,他們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當軍士士兵報訊說金人已然打了過來之時,孟限當即就下令,命大軍立刻往她和公儀簡早就看好的一座山頭去。她們空掉的糧倉裡的糧草,都是被悄悄運往了那處。

當劉方威風凜凜地率領總部將和金人對孟限等人形成合圍之勢時,孟限等人早已沒有了蹤影。劉方得知訊息後氣急敗壞,偏偏又沒有什麼法子!

卻說劉宛西被劉方帶回之後,一個勁兒地吵著要孟限,要和孟限在一起,劉方惱怒之下,便給她餵食了一種可洗掉她記憶的藥物。故而現在的劉宛西心裡眼裡就只有一個劉方,這算得上是劉方為數不多的意見合乎心意的事了。

他心情不大好,劉宛西可會察言觀色了。每每見劉方不高興便躲遠些,卻總是被劉方拉回。他通常在劉宛西身上動作了一番、將一腔怨氣悉數注入劉宛西腿間之後,就和劉宛西說,要她生下他們的孩子,還說以後會如何如何的。

劉宛西不敢惹他,只是點頭,他說什麼就是甚麼。

劉方在劉宛西那裡平怨氣之餘,嚴命手下之人小心哨探,加緊防範。以防孟限、公儀簡二人突襲。而他,則要和金人的首領“狼主”談話,共商結盟抵禦南國之事。

這日夜裡,劉方和身著一身怪異的異族服裝的金人首領坐在一處共商大計之時,所有的營帳突然都著起火來!當此之時,劉方讓人和“狼主”出去召集軍隊要反攻之後,立馬奔向劉宛西所在的軍帳,卻見劉宛西已經出了軍帳,只是站在軍帳旁邊,呆呆地看著隨處可見的火光。

是的,隨處可見的火光。在他們所在之地的四面都是火光,在火光之中,劉方才察覺,他們已經被人四面包圓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劉宛西緊緊地摟在他的懷裡,聲音微啞卻又帶著絲後怕:“還好你出來了。否則我……”

劉宛西臉上綻放出一朵純粹的笑來,她輕輕地拍著劉方的肩:“不哭不哭,我在這裡呢。”

劉方將頭埋在劉宛西的脖頸間,哽咽著低低應了聲:“嗯。”

他的心頭驀然湧上了一股豪情殆盡的疲憊,在被人包圓了的境況下,除開投降,已經是別無選擇。

當他宣佈投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包圍他的,是南國的軍隊以及孟限所率軍隊!

當日孟限和公儀簡率眾暫時離開,就是為了等候南國軍隊的到來。至於地形、路線什麼的,早在大軍開拔至此時早就哨探好了。她們一離開,劉方和金人便用了她們留下的營帳,要在一起再商協議。

而南國軍隊早在不遠南國和北國交界處的縣城裡等著,孟限這邊兒的人去了訊息後他們便立馬趕來。正好將劉方和金人一網打盡。

至此時此刻,南國將北國併入版圖,孟限和家人團圓,孟武則被封了武國公,劉方則成為南國原來的版圖上一個小地方的閒散侯爺。

當孟限等人和公儀簡一處進了南國的京都之時,隨處可見的繁華熱鬧和北國完全是兩般模樣。遠在別處的劉方和和劉宛西二人過著婦唱夫隨的閒散日子時,孟限正和公儀簡在一處酒樓中喝茶。

“原本打仗的時候只想著什麼時候沒有戰事便好了,當沒了戰事之時還不如打仗來得痛快。”孟限皺著眉頭和公儀簡如是說。

她的聲音裡滿是煩悶苦惱:“我阿孃總是說我年紀大了,帶我去這個詩會那個花宴的。我如今正是雙十好年華,哪裡就大了?正該想些有作為的事來做才是。”

公儀簡但笑不語,當初將將醒來之時,二人無暇去想幻境中的事情。如今天下太平,在京都過著歌舞昇平、詩詞唱和的日子,他反倒想起了幻境中孟限總和他說的那句話:“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眼下公儀簡打量著披散著頭髮只束著髮帶的孟限,故意搖了搖摺扇道:“雙十年紀……我記得在那幻境之中,你十五歲便說親嫁人,雙十年紀確然也是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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