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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幻境中的事,孟限本就是想忘卻又不捨得忘的。說起幻境中十五歲的孟限,孟限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在裡頭苦戀先生而不得,便將先生灌醉,和他一起行周公之禮。

除開她強行上了她家先生外,她還記得幻境中的她總是喜歡掛在先生的身上,喜歡摟著她家先生的脖頸蹭他的頸窩,還對她家先生說:“先生,你的唇看上去甚是好啃。”

她還時常和先生坐在那一籠籠翠竹之下,先生盤坐,她便躺著將頭枕在先生的腿上……

公儀簡見孟限的臉上微微地爬上了些紅暈,眼中滿是笑意。孟限卻有些不大好意思。向來落落大方不拘小節的她,此時此刻不管怎麼著都覺著甚是拘謹。

幻境之中的她,是劉宛西想象中的她,卻又是不為劉宛西所控制的。是以,她對她家先生所做的那些事,是真的想。

她轉頭,看向窗外,樓下街道上人來人往,須臾,她心下打定了主意,便轉頭,和公儀簡道:“誠如我在幻境中所言,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作者有話要說:

☆、疑情

自孟武和孟限二人領兵歸順南國之後,孟武被南國皇帝封為武國公,孟限亦被授將軍之職。然近來邊疆戰事已歇,天下也算得上太平,孟限不欲瑣事纏身,所幸向皇帝討要了些金銀財帛,辭了官爵。

與孟限一道兒辭了官爵的,還有柳家嫡次子柳明源,柳明源即是眾人口中足智多謀智計無雙的公儀子公儀簡是也!

曉得二人皆不要官爵之時,皇帝道了句果然是師徒二人,便也將此事放下。

按說一代巾幗女英雄在戰事罷後,本該是養尊處優安富尊榮處處得意的,然於孟限而言卻好不苦惱。

孟家已闔族遷來南國帝都,孟母每日裡見了孟限都要念叨孟限的婚事。畢竟孟限邊關浴血時“鬼面羅剎”的名聲已經家喻戶曉,故而在擇胥一事上,孟母那是相當的擔憂。

“我早就說過,女孩兒家就該繡繡花,閒時讀讀詩詞,也就夠了。如今你這兇惡的名聲傳揚開來,再要做出嫻靜文雅的模樣都沒人相信。更兼你年齡已過雙十,別人家的女兒在這年齡上孩子都兩三個了。偏你還不上心!”

孟限看了看孟母,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被孟母一瞪,只好順手將茶几上一塊兒糕點把來咬了一口。

孟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你!前兒有好幾個媒人來提親,就都做了些什麼事!居然敢使人戲弄她們,往後只怕再難有媒人往咱們家來了!說個親事,別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你要賣弄好本事,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個看不上,那個也不嫁!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讓人省省心呢!你也不瞧瞧,你二叔家的琦兒,比你還小兩歲呢,如今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孟限看了看孟母,忍不住道:“琦妹妹雖說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她男人還不是成日裡在外頭花天酒地?前兒聽說還和御史臺大夫家的三公子爭粉頭,被坑了小半兒的家產呢。將來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夫君,看我腿不打斷他的!三條腿一條也別想留!為不出人命計,您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就找個人將我嫁把出去。”

孟母登時氣得“啪”一聲拍桌子上:“你還有理了!敢跟老孃強嘴!”

孟限見勢頭不妙,忙起身道:“要說含飴弄孫,大嫂二嫂如今皆又有了身孕,傳哥兒端哥兒如今也都還小,我的婚事您就別操心了。我這不是想在家中多陪陪二老麼?”

孟限見孟母又要發火,連忙溜向門邊兒,回頭對孟母道:“對了,今日我看爹書房裡頭,您身邊兒的一個三等丫鬟也在……”

話還沒說完,孟母便風風火火地奔向了書房。孟限連忙回房換了身兒簡便的衣服,提氣運功,幾個起落就出了武國公府。

見到公儀簡後將這些原委一說,孟限又道:“先生,我娘現下定然曉得我是在誆她,還望先生救我一救。”

公儀簡似笑非笑地看了孟限一眼:“當初你要放過劉宛西之時,都不曾問過我的意思,如今有了麻煩了才想起我來。”

說完只雲淡風輕地喝酒,不把孟限搭理。

孟限嘆了口氣,想起幻境之中她和公儀簡的種種,心下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也有些活動:要不她就像在幻境中那般,將先生撲倒算了?

不行!太粗魯了!

孟限默默地念了兩遍“我本是女兒身”,方道:“我母親說我年紀不小了,成天說要給我說親事。先生,你看我肌膚吹彈可破,分明是傾國傾城的貌,還有個如花似玉的身。怎地看都永遠十八呀!為何阿孃總是那般嫌棄?”

公儀簡淡淡地看了孟限一眼,唇角含笑:“確然是不小了。”

“先生!”

孟限恨恨地看了公儀簡一眼,恰好公儀簡正在看她,二人的視線撞在一處,讓孟限有些猝不及防,一顆心就噗通噗通地跳起來。這些日子已變得白皙的臉上亦有了些紅暈。

她穩了穏心神,想起前日做的一個夢來,她夢到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酒肆裡,她和先生說起阿孃要給她說親之事,還順帶將心底的那句話說將出來:“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眼下這句話在她嗓子眼兒蹦躂了許久,說出來的卻是:“說起我年紀不小了,先生可是比我大了七歲,年紀豈不更大?怎地也不曾找個師孃?”

這句話幾乎一出口,孟限便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眼下公儀簡再度看了孟限一眼,唇邊的笑溫柔清雅:“你怎地就知道沒有?”

!!!

怎麼會?孟限的心肝兒顫了一顫!幸而今日問將出來了,否則,等她曉得的時候,只怕先生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眼下孟限再度穩了穩心神:“既如此,怎地從來沒見到過?”

當然得見,見到了她就使法子拆散他們!

公儀簡當即就瞟了孟限一眼:“你就別想了,怕你把人嚇到。”

孟限當即恨不得狂吐三盆血:“先生把人護得挺緊呀!她有我這樣姿容無雙嗎?有我這樣文武雙全嗎?有我這樣才智過人嗎?有這般一個出色的弟子,先生你如何能看得上別人?”

說著,想起幻境中那個溫柔沉靜的自己,孟限默了默,隨即溫溫柔柔地衝著公儀簡露出那歲月如此靜好的嫻雅模樣兒:“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公儀簡收了臉上的笑,面無表情嘴角緊繃道:“胡亂說些什麼!往日我教你的你全忘了?出去也別說是我的學生給我丟人!如此有悖倫常的話,竟也如此口無遮攔地說將出來。”

孟限見公儀簡面色變冷,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兒:“先生,你當真不覺得我很好麼?既能主外又能主內,還能上戰場殺敵,於宅院之中更能大殺四方……”

話還沒說完,就被公儀簡冷冷的那一瞪給噎住,再說不出別的話兒來。孟限念及往日在戰場上自己的風光無限、和先生的默契,心下很是有些惆悵,便辭了公儀簡獨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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