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成話音甫落。
張家與蕭家的眾多修者們,面上表情瞬息萬變,如畫卷般紛繁複雜,顯露出深深的尷尬與震驚。這無疑是當眾抽自家耳光,更糟糕的是,掌摑之人還是自家張家族人。
張子仁的麵皮如同遭受到了靈炎炙烤一般火辣辣地灼痛。他半張著嘴,神情彷彿有千言萬語卻難以啟齒。
連修煉有成的楊宇,在一旁也是連連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張家的家長張鈺嫣的父親,太過耿直誠實,此事讓人唏噓不已。
圍觀的修士們則唯恐天下不亂,各有各的心思,此刻紛紛吵鬧起來。
“我就說張家的防護禁制怎可能輕易失效?何況又這麼湊巧。”
“究竟是何緣由,拿出來給大家一看便知分曉。”
“正是此理,我們修真界講究公正無私,決不能冤枉一個無辜之輩,同樣也不能縱容一個惡徒!”
宴會廳之內,瞬間喧囂鼎沸。眾人爭相議論,對蕭家的指責之聲不絕於耳,猶如潮水般湧向蕭正日。
蕭正日面色鐵青,似乎能擰出水來;而蕭萬里的目光冷冽刺骨,彷彿蘊含著冰寒殺意,蕭家顏面盡失。
此時此刻,即便是身懷高深修為的楊宇,面對此情此景亦不知該如何開口。張子仁即便本領通天,此刻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些來自各界精英的修真者。
唯有張子成,對於這一切顯得泰然自若,認為這只是修真界的尋常之事。
“護院弟子何在?去監控殿取今日的影像記錄。”
張子成並未顧忌張子仁和蕭正日的面子,直接下令。他深知此事必有蹊蹺,心中秉持著修士應有的清廉剛直,眼裡容不下任何一絲汙垢。
楊宇坐在一旁,無奈地瞥了一眼張鈺嫣,雙方眼神交匯,都明白這不是有意針對張家。甚至他本人也未曾料到,事情竟會演變至此。
應張子成的要求,監控殿的影像很快被送了過來。張子仁自覺無顏面對,以事務繁忙為由,黑著臉迅離開了宴會大廳。
蕭正日想要離開,但瞥見蕭萬里的目光後,只得悻悻然停下腳步。
光影法陣驟然開啟,張家原本打算隱藏的影像開始播放。影像的角度恰好不佳,正對著楊宇正面方向。
眾人清晰可見,李家那位少爺行走時目光遊離不定,直勾勾地盯著一位身著低領仙裙的女修,手中持杯,懵懂向前行進。楊宇一直站在原地未動,隨後二人便相撞在一起。
由於監控無法捕捉聲音,但從畫面中可以看出,李家少爺舉止傲慢,指指點點地對楊宇口出惡言。
事情經過已昭然若揭,蕭萬里目睹這一切後,雙眼瞪圓,憤怒至極。
張子成臉色愈陰鬱,手指指向蕭萬里,冷冷地道:“原本只當你是個飛揚跋扈的紈絝,卻未曾料到你會如此混淆視聽,是非不明!”
“蕭正日,你看他這般模樣,我又如何能夠安心將女兒託付給他?”
張子成顯然已被激怒。仗勢欺人之舉,顯然是人品上的重大缺陷。凡是有責任感的父親,斷不會故意將女兒推向深淵。
自古以來,在修真世家之中,張家由次子張子仁與家族長者共同執掌大權,張子成的話語並無分量。
這門聯姻之事,他心中本就有所牴觸,更何況如今又出了這等變故。
“此事……”
蕭正日平素口才出眾,然而此刻卻是言語梗塞,滿腹苦澀無從說起。
事實如山,任何狡辯皆顯得蒼白無力。
他的面色黯淡至極,恨不能上前給蕭萬里兩記耳光,如此丟人的事情,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宴客廳中那些圍觀之人議論紛紛,各色傳言甚囂塵上。
“欺師滅祖啊,此子今日觸怒了江真人,江真人尚能自保清譽,但若是我們遭遇此類事端,該如何應對?”
“蕭萬里必須向江真人賠罪!”
“沒錯,務必賠罪!”
……
突如其來的影像證據將蕭家推向了極其尷尬的境地。宴客廳內,眾多賓客摩拳擦掌,紛紛對蕭萬里出言譴責。
彪子橫刀立馬,眾人齊聲討伐,令蕭萬里怒火攻心,卻又不敢言語半句。
“立刻向江真人下跪道歉!”
張子成在一旁冷哼一聲,喝令道。此言一出,附和之聲立時高漲,稱讚張家公正無私。
蕭正日的臉色愈陰沉。
“老張,些許誤會而已,何須鬧到如此地步?”
“誤會?你竟敢說這是誤會!豈有此理!”未待蕭正日說完,張子成已是面色驟變。
蕭正日深知其脾性,不敢再強行辯護,否則蕭家上下恐怕會被輿論批評為同流合汙、一丘之貉。
名譽已失,蕭正日只得嘆息一聲,即便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選擇默然站立一旁。
“大伯!你快助我一把,讓他跪下道歉,蕭家顏面何存啊?”
“你這樣回去,如何向父親交待?”
局勢對蕭萬里愈不利,他頓時慌亂起來。
坐在一旁的楊宇目睹此景,不禁搖頭暗笑:“這哪裡是什麼紈絝子弟,分明是個懦弱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