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略一遲疑,道:“承恩公府內鬥?”
對此,霍譽也聽宋彥說起過。
承恩公府的大爺是庶長子,二爺是嫡出,可想而知,想消停也消停不了。
“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承恩公府大爺和二爺鬥得烏眼雞似的,前幾年二爺得勢,孫遜就跟了二爺,混得不錯,可這兩三年,大爺的幾間差事辦得漂亮,連陛下也對他青眼有力,在府裡的地位自是不同了,可他畢竟是庶出,想要承繼家業,就要先打垮二爺,二爺是嫡出,不好對付,就先挑著唯二爺馬首是瞻的孫遜下手了。”
紀勉聲音冷冷,對霍譽說道:“你小子要汲取教訓,可以納妾,但絕不能讓妾室先於正室生下兒子來。”
霍譽失笑:“大人放心,我不會納妾。”
紀勉一改方才的冷肅,難得地露出笑容:“行行行,我倒是忘了,你好不容易才等到媳婦長大,好了,還是言歸正傳吧,孫遜這件事如果按下不提,只會令以忠義伯為首的一眾老臣寒心,陛下侍母至孝,自是不想太后被人詬病,因此,孫遜是不能留在京城了。”
承恩公府的大爺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孫遜離京,這輩子也不能回來,不僅是孫遜,但凡是跟著二爺的那幾個兄弟,最好都是這樣的下場,只不過,這些人都比孫遜根基硬,所以孫遜就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霍譽總算明白紀勉說要送他的人情是什麼了。
孫遜不知道要給送到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吳家不趁早退親,難道還等著過年嗎?
次日,霍譽先去接上餘郎中,又到通州接了霍展旗,一行人便去了保定。
棗樹衚衕裡,大太太剛剛吳家回來,吳家門口由官府的衙役把守,吳舅爺和老管事從昨天被帶走,直到現在也沒有放回來。
大太太說盡好話,又給了銀子通融,衙役這才准許她和吳舅母在影壁處說上幾句話。
自從出事,吳家人除了被帶去衙門的以外,其餘人便沒有出過家門,只是知道有人死在大門口,吳家惹上官司了。
至於那死的人是誰,為何選在吳家自盡,吳家人就全都不知道了。
看到大太太,吳舅母如同看到了救星:“小姑啊,你快讓姑爺去趟京城,到承恩公府,請咱家姑爺來保定,承恩公府那樣的門第兒,保定這邊的衙門總要給面子的,讓他們快點放老爺出來,老爺上了年紀,哪裡受得住牢獄之苦。”
聞言,大太太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一口答應下來,便匆匆回到棗樹衚衕。
聽說二老爺和三老爺都在府裡,大太太皺眉,不年不節的,他們怎麼都來了,這不是添亂嗎?
還是丫鬟悄悄提醒:“大太太,今天京城霍家的人要來,二老爺和三老爺,興許是為這事過來的。”
大太太這才想起來,是了,霍家的人要來,這事兒明大老爺告訴過她,只不過吳家出事,大太太便把這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大太太心中惱怒,暗怪明大老爺心狠,吳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大老爺不聞不問,卻還歡歡喜喜給妹子議親。
可兩位小叔子都在,大太太也不能現在就衝到前院去和大老爺吵架。
她想了想,對丫鬟說:“叫個小廝,到前院叫大老爺過來一下,就說是出了大事,趁著霍家人還沒到,讓他快點來。”
明大老爺果然很快就來了,心急火燎地問道:“霍家的人已經進城了,過一會兒就要到了,什麼事這麼急?”
大太太便把剛剛吳舅母說的話複述一遍:“明達沒去過幾次京城,這事還是老爺親自去最是穩妥,對了,那霍譽也是京城人,不如你們一起去,這事十萬火急,小妹的親事一早就訂下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讓霍家的親戚先住下,明天后天再談也一樣的。”
明大老爺一聽就急了:“哈,你孃家的事就是大事,我家妹子的親事,就不是了?再說了,那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衙門沒有定論,你不知,我不知,吳家也不知道,這就要到京城去搬救兵?你要去你去,我是不會去的,明達也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