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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明悟,她抬頭,正對上他一對深沉黑邃的眼眸,只覺是被吸入一片無窮無盡的夜穹中。

“那副翡翠鐲子……是嬰嬰見了說喜歡,我才取下來給她的。”過雪唇瓣一啟一闔,呼吸間,盡是兩個人的味道,有些著急地解釋,“哥哥給的其它飾物,我都有好生收起來,沒有隨意給人的。”

岑倚風面無表情,但錮緊她肩膀的手已經慢慢鬆開。

過雪搞不清他為何如此動怒,她一直認為他送給她的東西,就像打賞阿貓阿狗那樣簡單,他根本不會留心在意,可現在看來,他並不喜歡自己把東西給別人。

同往常一樣,過雪趕緊揪下他的袖角,低低怯怯地認錯:“哥哥,我以後不會了,只有這一次……”繼而補充句,“如果要回來,我怕嬰嬰會難過的……”

岑倚風默不作聲,從上往下看著她,那睫毛好似兩片雪花,一抖一顫,那麼脆弱,觸及即落般,此際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急的,粉白的耳廓變得微微嫣紅,像是被烘熱的小巧元寶,愈發玲瓏可愛,一縷縷芬香如來自幽谷,從鬢側間散發出來,沁脾銷骨,直叫人難以抗拒……

過雪被他堵住嘴,唇瓣上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痛,好比油火煎熬一樣,過雪想到這裡是在廚房,生怕有人進來,捶打著胸口將他推開,哪知岑倚風眼睛裡全是血絲,紅通通地盯著她,好似她是個殺人兇手,迸射出強烈的痛恨與怨怒。

“安分一點,否則晚上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正在掙扎的過雪果然變得老實,頭“咚”地撞上牆壁,被他按在牆上又啃又咬。

塵緣總如水2

那吻熱烈到發狂,近乎把人吞噬一般,柔軟的嫣唇遭受著似暴雨反覆無情的蹂躪,已是紅腫不堪,宛如蘸飽了血的菡蕊。

過雪玉頰漲緋,被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侷促的空間,彼此緊密相貼的身軀扭擁在一起,熱的快要俱焚燃燒。過去一會兒,岑倚風終於停下來,眼神中閃著駭人的光:“你心裡還沒忘記他,對不對?”

過雪缺氧似的猛喘了幾口氣,當反應過來他的話,眼圈竟依稀充紅,竭力隱淚,但在他面前,仍是下意識地回答:“沒有……”

岑倚風撩了撩她耳鬢的碎髮,溫熱而緩慢的氣息觸及上她雪白的頸項,帶著一種刀割的鈍痛感,薄唇緩緩吐字:“你別騙我了,當我沒有看到你們在亭子裡眉目傳情……”

尤其,尤其是陸庭珩當時看她的那種眼神。

他自嘲地笑了兩聲,又在過雪耳畔嘀咕一句:“你怎麼可以這樣……”合上眸,有沉淪的痛苦隨之隱去,靜靜用鼻端嗅著她的髮香。

過雪怔愣片刻,今天他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又講些莫名其妙的話,當真叫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不知所措,突然想到還用小火吊著的粳米粥,驚呼一聲:“啊,我的粥……”

她掙開岑倚風的懷抱,跑到鍋前瞧了瞧,幸好沒有糊底,趕緊用勺子攪拌幾下,發現岑倚風仍舊站在背後,不禁開口:“哥哥還是先回去吧,這裡又悶又熱,也沒個地方坐,萬一弄髒衣服就不好了。”

她圍著襜衣,不時用勺攪著粥,鍋裡的熱氣烘得她額角滲出汗珠,便以左手揩了去,襯著明麗如珠的眉目分外寧詳,好似一個溫婉賢惠的妻子,在家中生米煮飯,等待丈夫的歸來。

岑倚風看得一陣出神,幾步趨前,從後輕輕環上她的腰。

過雪動作滯住。

他不出聲,只是把頭埋進她的髮香間。

過雪神經繃緊,抿了抿唇,喚道:“哥哥……”

“你還會煮粥呢?”他問。

“嗯……”過雪低低一應。

“以前怎麼沒見你做過?”

“家裡有廚子,手藝都比我好。”

“哦……”他彷彿糊塗了。

過雪被他勾起以往的舊事,不由自主地講:“那會兒我生父病逝後,娘為了養活我跟嬰嬰,每天都要給那些富人洗衣服,而我就留在家照顧嬰嬰,給她做飯煮粥……”

日子過得格外艱苦,有時甚至難以溫飽,嬰嬰經常餓的哇哇大哭,她哄著妹妹,耳邊聽到母親不止一遍地跟她說著:“過雪,這樣的苦日子,娘是真的不想再過了,不想再過了……”

直至有一天,有名陌生男子找到她們,母親瞧見他,表情震驚不已:“是你……”

“僖僖……我知道他已經死了。”男子錦衣華帶,通身琳琅佩玉,一瞧即知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

他牢牢鎖視著母親,目光熾濃深情,彷彿尋回失散多年的寶物:“僖僖,跟我回去吧,當年我們就錯過一次了……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

聽她提起以前的事,岑倚風環在腰際的手倏地一緊,接著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鬆開,最後,居然一語不發地離開了。

過雪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卻琢磨不出原因,不過他一走,心裡著實鬆口氣,煮好桂花粥,她回到岑嬰寧的房間。

岑嬰寧小臉有點慘白,倚靠床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小几。

“怎麼了?”過雪察覺不對勁。

岑嬰寧凝固的眸光一破,小聲囁嚅道:“姐姐……我剛才一不留神,跌了一跤……”

過雪嚇的連忙放下碗盞,朝她胳膊腿腳上打量:“怎麼回事?有沒有傷到哪裡?

岑嬰寧搖搖頭:“我沒事……可是……鐲子摔碎了……”

過雪往小几上瞧去一眼,含笑安慰:“碎就碎了,你無恙就好,怎麼身邊也沒個丫鬟伺候?”

“是我想一個人待著,就把她遣出去了。”岑嬰寧又急又愧,拉扯她的衣袖,“姐姐,怎麼辦呢,這鐲子是姐姐給我,如今卻壞了一隻。”

過雪覆上她的小手,輕柔地拍了拍:“沒事,回頭我帶到珠寶齋,看看能不能修補好。”同時慶幸沒有被岑倚風知道,趕緊用帕子將殘碎的玉鐲包裹好,塞進衣襟裡。

晚膳在廳堂進行,因今天岑倚風與過雪在場,岑嬰寧格外開心,飯量比平時都多出大半碗,過雪原本還有點擔心,岑倚風脾氣陰晴不定,當時在廚房他顯得不悅,生怕他會一走了之,但還好,一頓飯總算風平浪靜的結束。

夤夜,衣衫委地,帷幔深護,床榻吱吱作響。

過雪跪著身,兩隻手緊緊抓住床頭的圍欄,岑倚風正不斷地從後猛推急抽,幾乎要撞斷了那不盈一握的柳腰。

過雪咬緊唇瓣,渾身香汗淋淋,直恨不得要哭出聲來,她都不知道他這是第幾次了,本以為今天從塢懷巷回來,他能饒過她,可惜大錯特錯,他從天色入幕就一直拼命地折磨她,彷彿有什麼情緒在逼著他發狂,體下進進出出,是無法紓解的慾望。

“哥哥……不要了、不要了……”過雪嗚咽哀求,背後那每一次頂撞,就猶如一柄利劍穿透五臟六腑,直抵喉嚨,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粉身碎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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