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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看不清岑倚風的表情,唯獨動作劇烈。

過雪苦求連連,嬌軀不受控制地顫晃,在她快要化成一灘軟泥時,岑倚風終於將她翻過身,抱在懷中繼續顛簸起伏,尋著她花瓣般芬芳的唇纏綿熱吻。

“抱緊我……”一貫冷靜帶磁的嗓音,也染上了三分黯啞。

過雪早就意識迷亂,聽到他說,伸出玉臂攀上他修白的頸項。

岑倚風又狠狠咬下她的唇,在體內愈發縱慾,馳騁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猛一頂動,送她上雲端。

被岑倚風一連折騰了三個晚上,過雪全身的力氣好似蕩然無存,這段日子只想躺在床上,根本不願動彈。

冬袖端來燉好的紅棗烏雞湯,過雪一小匙一小匙地喝著,風從西窗的簾子外吹來,拂去腦門上微滲的熱汗,隱隱有零星輕影飛過窗欞,落在石階上,原是殘花孤葉,這才恍然,夏已褪,秋漸涼了。

過雪的小日子一來,可算能暫且逃脫魔爪,不過叫她羞面發紅是,每當這種時候,岑倚風總能準確地避開,顯然在這等私事上,他對自己也是瞭解得一清二楚。

閒閒懶懶地在家歇養近半個多月,過雪掀開床幃,起了個清早,坐在鏡臺前,任由冬袖執著犀角梳,慢條斯理地捋過濃如黑玉墨雲般的長髮。妝成時,鏡中人素面輕髻,身著羅裙,耳鬢間簪了一朵新掐的白芙蓉,花光清透,猶帶水露,襯得那眉目皎華,瑩然風骨,雪魄之美,勝世絕俗。

過雪前往靜仁院時,正巧家僕開啟簾子,岑紹良從內出來。

“二姐。”岑紹良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時,總透出幾分憨純青澀。

過雪知道岑紹良同自己一樣,有晨昏定省的習慣。發現他脖頸上有兩三道清晰的撓痕,不禁一驚:“爹爹他又……”

“嗯……不妨事的。”岑紹良怕她擔心,只好老實承認。岑海平精神大受刺激後,性格變得越發像小孩子,如今一聽吃藥,就又吵又鬧,喂起來十分費勁。

過雪勸道:“三弟,爹爹人現在糊塗著,喂藥的事,以後還是交給下人們做吧。”

聽此,岑紹良眼圈一紅,泫然欲泣:“可是爹爹病成這個樣子,我、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

過雪知道他是個溫順孝順的孩子,自打岑海平病重以來,都是由他親自下廚,辛辛苦苦的煎藥送藥,早晚定省,不曾間斷,過雪本欲安慰他幾句,不曉得被他一語所觸,也禁不住黯然神傷,難發一言。

岑紹良顯然意識到自己失態,擦擦眼角,趕緊恢復一臉笑意:“二姐,那我先走了,你進去看看父親吧。”

過雪點點頭,這才進了屋,鬧過一陣後,岑海平正躺在床上被一名侍從哄著喝藥,看到過雪,高興地喚她僖僖,過雪強顏歡笑地坐下來與他聊天,但大多是自顧自說,陪岑海平呆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小姐今天要出去嗎?”冬袖聽出她的意思。

過雪頷首,讓她命人準備馬車。出了岑門府邸,馬車一直行到雀羽街,這雀羽街屬韶州的繁華地段,兩畔是鱗次櫛比的高檔商鋪樓閣,最大名門商鋪皆聚集在此,街道上富貴人家的油壁香車往來穿梭,而這裡,幾乎隨處可見岑家的產業。

馬車行到一家珠寶齋,過雪立即被奉以貴客請入,夥計沏好茶端上來,掌櫃十分客氣地問:“岑姑娘有什麼需要的?”

過雪遞上一枚錦盒,開啟裡面層疊的粉香絹片:“這鐲子,還有辦法補救嗎?”

掌櫃眯起眼,仔細端詳一番:“碎損的厲害,怕是沒有法子,況且碎了的鐲子也不吉利。”

過雪聽說沒有法子,大吃一驚:“怎麼會……只是不小心摔碎的。”

掌櫃見她外行,也不跟她計較,笑笑:“姑娘這是不相信我的眼力。”

過雪本以為金鑲玉補一下就能好,卻沒料到這麼嚴重:“我這鐲子本是一副,如今壞了一隻,還能不能再配一個同樣的?”

掌櫃道:“岑姑娘不知,像這般極品的翡翠玉鐲也只有這麼一對,姑娘如果喜歡,我這店內還有幾款可以供姑娘挑選,色澤雖不及這祖母綠色,但絕對是百裡挑一的精品。”

過雪一瞧價格,俱是不菲,看來岑倚風給她的那副鐲子更是價值連城,真要買個相似的,恐怕她的私房錢遠遠不夠。

過雪只好放棄,一側頭,發現旁邊有名年輕男子正盯著她瞧,儘管過雪頭戴帷帽,白紗覆住半邊容顏,卻掩不住那姣好的下頜弧線,以及白得國色天香的肌膚,實在惹人遐想萬分。

冬袖瞧他盯著自家小姐目不轉睛,出口一啐:“呸,哪裡來的登徒子,好不害臊。”

年輕男子方才醒神,臉竟尷尬地紅了。

塵緣總如水3

“走吧。”過雪不願久留,趕緊帶著冬袖離開。

那年輕男子見狀,居然也從後一直跟著她們至門口。過雪心裡發慌,莫非真在大白天的碰到登徒子了?好在馬車就停靠街畔,下意識加急腳步。

年輕男子見她要登馬車,忽然出聲喊道:“等一下!”

冬袖迅速朝車伕遞個眼色,那車伕身強體壯,把袖子往上一撂,宛如銅牆鐵壁一樣擋在跟前,冬袖柳眉倒豎,戟指指去:“你是何人,老跟著我家姑娘作甚?”

年輕男子瞅這架勢,方知他們是誤會自己了,剎住腳步,焦急地問:“敢問車駕上的可是岑家二小姐?令尊乃是韶州赫赫有名的巨賈岑老前輩。”

過雪聞言,扭轉身形,慢慢踱下了腳凳:“正是家嚴。”

年輕男子喜不自勝:“這麼說來,姑娘真的是二小姐了?”

過雪眉心微鎖,謹慎地點點頭。

年輕男子似乎高興得不知所措,趕緊躬身一揖:“在下適才孟浪,還請二小姐莫要怪罪,在下姓田,單字一個銘,兩年前家道中落,窮困潦倒,只能露宿街頭,幸得姑娘一飯之恩,重新振作,如今在溪水鎮開了間小匹頭鋪,生意尚算興隆,對二小姐當年恩惠,一直沒齒難忘。”

過雪張口結舌。對方所說倒是確有其事。以往她途徑之處,但凡看到街頭有饑荒捱餓的災民,因心生不忍,總會施捨救助,至於眼前男子,或許曾經真的對他有過施恩之舉,但過雪自己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過雪奇怪:“田公子是如何認出我的?”

田銘靦腆地笑了笑:“方才聽那掌櫃稱呼二小姐姓氏時,我就忍不住多加留意,二小姐的身量氣度,與我記憶裡兩年前的樣子並無太大差異……”

他說得誠懇,話語間又似乎夾雜著一股殷殷深情,害得過雪玉頰莫名燥紅,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田銘主動問及:“二小姐是來挑選首飾的?”

過雪言簡意賅道:“看看而已。”透過薄紗,見他翠石佩身,緞衣錦帶,一派小富之態,沉吟片刻,問,“田公子既在溪水鎮,此番到州中可是來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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