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博屹扭過視線,擰開桌面沒開封的礦泉水放到她桌上,扯唇笑了下:“第幾次了?連帶上學期,不止十次了吧?林以鹿,我不知道那個叫‘xiang xiu’的是你什麼人,但你每次都把我當成他,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抱歉……”林以鹿把膠囊吞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珠上的水漬,跟他說:“他初高中跟我同桌六年,有些習慣一時半會兒沒改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你上回也跟我說下次不會了。”靳博屹不依不饒,一點似笑的情緒趴上眼眉:“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未來三年半,你的同桌,你的實驗搭配夥伴,你身邊的那個位置只會是我……”
他話音戛然而止。
溫凝神色瞬然繃變,心生警惕。
是潛意識有過這樣的想法,才會脫口而出這種話嗎?
教室驀地一寂。
前桌坐的的兩個男生,其中一個男生是機械自動化一班的。他是來找室友去幹飯的,室友作業還沒寫完,他在邊上打遊戲等。
聽到靳博屹那句有點曖昧含義的話,他倆轉過頭,眼睛裡燃燒著八卦的火焰。
京大最難泡的人間富貴花和京大男女收割機有一腿?
還沒看清女神是什麼表情,就被靳博屹冷若寒霜的眼神給煞回去了。
“…………”
林以鹿抓捕到了其中某句話,盯著靳博屹看了兩秒,同他理論:“什麼叫我身邊那個的位置只會是你?這句話放在這個句子裡是不成立的。”
身為工科人,無論是在解題還是在做實驗,最看緊的就是合理的理論和公式步驟。
靳博屹那句‘你身邊的那個位置只會是我’,很明顯就是多餘出來的一個‘公式’,毫無效用,甚至還會引導錯誤。
“非常成立,除非你輟學不讀了,要不然這事實沒法改變。”靳博屹懶洋洋地垂下眼,修長的手指滑動著手機,在點外賣,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你要吃什麼?”
溫凝以為他是問她,收起剛剛亂想的思緒,笑著回應:“藜麥雞胸肉薩拉。”
林以鹿還沒和靳博屹熟到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自然不會想到他那話是問她的,繼續低頭做課後練習題。
點好溫凝要吃的,靳博屹把手機移過去:“想吃什麼自己點。”
林以鹿移回去,知道他是客氣一下,照常拒絕:“你們吃吧,我還不想吃。”
靳博屹:“……”
胃都不舒服了,還不按時吃飯。
餘光裡,靳博屹點了一份養胃的海鮮粥。
溫凝耷拉下眼皮,捏緊筆桿,這算是同桌間的一種特殊照顧嗎?
教室前門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一個女生,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林以鹿的名字。
聽到有人叫她,林以鹿抬眼,望向教授前門。
周簡之穿過小組間隙,朝這邊走過來,高馬尾一甩一晃,她生得美豔,化了很精緻的妝容,紅唇如烈焰,有種直衝感官的動人。
周簡之在林以鹿前桌大咧咧坐下,靳博屹微微蹙眉,檔案漫不經心地往桌上一擱:“我給你買個大聲公吧。”
周簡之嬉笑:“好啊,謝謝哥。”
這兩人是表兄妹,生日就差兩月,感情挺好的。
林以鹿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鑰匙遞給她:“你的愛包在我櫃子裡,小票什麼都在。”
“啊啊啊……鹿子,我愛死你了!”周簡之拿起鑰匙,蹦蹦跳跳跑了:“等我,馬上回來!”
“你給她買包了?”靳博屹問。
林以鹿把桌面的那本專業書放回桌肚,掏出一本課外程式設計書,翻看:“算是代購。”
靳博屹勾了個散漫的笑,嗓音自帶冷淡感的那種磁性:“少就著她,她家裡的包堆起來都比山高了。”
林以鹿餓到不想說話,淡淡應了聲,繼續看書。
黃昏朦朧,柔風劃破暮靄,渡了一抹赤紅。
偌大的教室裡只剩下四個人。
周簡之拿著一個禮袋蹦跳進來,囔著要林以鹿幫她拍一個開箱影片。
周簡之是一個美妝博主,在網上有幾分名氣,日常上傳一下化妝教程和開箱影片。她買東西不講究實用,什麼貴就買什麼,所以開箱的都是一些價格昂貴的化妝品和首飾,粉絲們都挺愛看的。
周簡之非常熟稔的剪輯影片加上首背景樂,迴圈看了兩遍覺得沒問題就上傳。
周簡之坐在林以鹿前面,無聊地刷看著粉絲的評論,看著看著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啊煩死了,這手機怎麼耗電那麼快?鹿子,借你手機我登一下微博唄。”
林以鹿把手機遞給她:“無密。”
“這年頭估計就你手機是不設密碼。”周簡之划著手機螢幕,癟著嘴:“溫凝這學期不住校,我想跟你一塊住兩人寢,不想天天在家聽著我媽嘮叨了,你要我不?”
“我也不住校。”
林以鹿一直都沒有住校的計劃,要不是大一上學期強制要求住校,她新房子也不至於一直空到發黴。
“啊?你不住校了?那你住哪?”
“房子還在收拾,目前住酒店。”
“你住哪家酒店?安不安全?床軟不軟?”周簡之操了一把心,手機都不玩了,開始碎碎叨叨的:“我們家旗下有大把酒店,都是五星級的,安全衛生,你住過去絕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