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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錦堂春+番外 作者:九月輕歌

炤寧問道:“有像樣的名頭麼?”她與太子妃相形出入,沒個拿得出手的理由是不行的。

太子妃緩緩一笑,“沒有。但我會想法子。”

“好,我等著。”炤寧綻出笑容,“只要你能做到,我便會嘗試探究原委。如你所言,告知與否是一回事,我會不會幫你懲戒兇手是另一回事。若是對你我都有益處的話,我當然要如實相告。當然,這些的前提是我明瞭原委,查不出便沒法子了。”

“你肯承諾這些,已然足夠。”太子妃笑容中終於有了一絲明朗,“我不耽擱你了,先行回府。我命人給太子的書房放了一把火,他回去定然大為光火,我要回去等著被責難。”

炤寧看了看手裡的小冊子,心知這是太子妃從太子書房裡偷出來的,便忍下笑意,省去挽留的客套話,送太子妃離開。太子要是知道髮妻不聲不響地把他賣了,不知該是何種心情。

太子妃上馬車之前,提醒道:“你要明白,甚至可以叫人驗證,書冊是太子幾年前寫成,畫作是太子這幾年陸續作完。”這件事情上,她不介意好人做到底——太子不是對江炤寧又愛又恨麼?那她就不妨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子更忌憚並且更為痛恨他。

炤寧只是報以清淺一笑,“多謝。但你要記得說過的每一句話。”太子妃給她機會走進陸家、佟家,但這隻能讓她深入瞭解這兩家的底細,不意味她真的會找到太子妃的仇人。

“所說的每個字,我都記得。”太子妃抿唇一笑,上了馬車。

炤寧回到房裡,一頁一頁看完那本小冊子,再逐一看過太子那些畫作,滿心活見鬼的感覺。

這是絕不可能卻分明發生過的事情。

她帶上這些東西,去了燕王府。

爭鋒

:爭鋒(上)

上午,師庭逸估摸著時間,去了宮裡。先去的是太醫院,隨便找了位太醫給自己換藥。

沈大夫隨他進京之後,比他還忙,要去拜望仰慕的名醫,走訪醫館藥鋪,得知了幾例疑難雜症,每日登門為患病之人把脈調整方子。

對他的傷病,沈大夫就快懶得理了。怎麼樣的傷病都需好生將養,可他一直沒空靜養,氣得沈大夫說藥用在他身上根本是浪費。

太醫院自是不敢怠慢,由知曉他病情的吳醫正為他把脈——上次他發病,是吳醫正為他診脈開的方子。

把脈之後,吳醫正面色凝重地提醒:“殿下傷勢反覆,全無好轉跡象。若不好生調理至痊癒如初,後患無窮,來年一旦復發,足以取人性命。殿下的當務之急是留在府中靜養,萬不可勞心勞力。”

“知道了。”師庭逸一笑,“等會兒去請個安,便回府修養。日後少不得要請你前去府中診脈。”

吳醫正鬆了一口氣,“這是自然。”哪個行醫之人,都喜歡聽話的病人。

換藥之後,師庭逸轉去御書房。

皇帝見了他,沒個好臉色,也不問他為何前來,只是申斥道:“你怎麼又跑出來了?”昨日沒顧得上叮囑,哪想到他今日便又來了,折騰什麼呢?

師庭逸失笑,“父皇何時將兒臣禁足了麼?”

皇帝瞪了他一眼,“軍務處理得不錯,這上下沒有要緊的事情,你只管好生將養,在府中處理些要緊的事情便可。”

“兒臣前來正是要說此事。”師庭逸笑了笑,“往後要遵醫囑修養一段日子,不能每日進宮請安上朝堂,還請父皇母后恕罪。”

“早該如此。你身子康健便是盡孝。”皇帝面色有所緩和,看到跟隨他進來的太監捧著三幅畫,道,“給我的?快拿來。”

“是江四小姐所作。”師庭逸轉手接過三幅畫,送到皇帝面前,“昨日自江四小姐那裡偶然得見的。她擔心不夠好,一直躊躇著,想畫出更好的再呈給您。我瞧著卻是無可挑剔,便搶了來借花獻佛。”他當然不能照著炤寧存心討好的原話說,言語委婉些,皇帝便會被哄得更高興。

“是麼?”皇帝笑開來,“水墨畫還是工筆畫?”

“工筆畫。”

“既是送我的,是不是畫的我?”皇帝親手將一幅畫展開來,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已笑開來。

崔鑫往前走了兩步,探頭看去,亦是驚歎。

畫中的皇帝,負手立於竹林外,一身明黃,神色悠然愜意,眉宇唇畔隱含笑意,衣襬隨風輕揚。在他身後不遠處,是含笑的崔鑫和難得面色溫和的韓越霖,兩人似在交談。是上午的竹林,陽光影透過翠色竹林,細碎地灑下來,那種光暈沒法子畫出,三個畫中人卻給人被光暈籠罩的感覺,因此愈發傳神,比真人還要好看。

“這是……”崔鑫覺得畫面似曾相識,竭力思索著。

“這是在老四的府中,”皇帝將話接過去,“他重建後園完工那年,朕曾帶你和越霖前去賞看。對,那日朕命老四喚了炤寧過去,問她哪些地方是她出的主意,又是如何想出來的好點子。”是這樣,那孩子畫的是走近時看到的這一幕。

“對對對,”崔鑫猛點頭,已是笑開了花,“江四小姐真是神來之筆啊……”

“最難得是把你也畫了進去。”皇帝笑著睨了崔鑫一眼。

崔鑫喜滋滋地點頭,“這是奴才天大的福氣。”

皇帝這才按捺住喜悅之情,凝神賞看。竹林外的石桌上放著紫砂壺紫砂杯、一把象牙摺扇,綴著紅寶石墜子,往上看,有一隻展翅高飛的小鳥。他和崔鑫、韓越霖從頭到腳的佩飾,都刻畫得清清楚楚。

“炤寧這絕佳的記性,真是到了驚人的地步。”皇帝嘆息道。只要她願意記得的場景,便能長久地存在腦海,一絲遺漏偏差也無。

“您再看看這幅。”師庭逸取過炤寧給皇帝畫的另一幅圖。

第二幅圖,畫中情形是宮廷宴席間的皇帝。皇帝龍袍加身,不怒自威,難掩帝王攝人的氣勢。巧的是這幅畫裡也有崔鑫。崔鑫站在皇帝身後,神色專注恭敬地看著皇帝。炤寧捕捉的正是皇帝要吩咐何事的那一刻。畫面的背景無疑是富麗堂皇,十足的天家氣派。

兩幅畫,畫的是皇帝兩種情形下的意態,無一不是刻畫入微,栩栩如生。

皇帝無法分出伯仲,都是喜歡的,“好,好。”他連聲稱讚著,要看第三幅。

師庭逸卻道:“這幅是送給母后的。兒臣等會兒送過去。”

“我看看都不行?”皇帝自顧自展開來看。

皇后這一幅,取自她四年前壽宴上走入殿堂的一刻,華服加身,容顏秀美,神色柔和,氣度雍容之至。

“她瞧見不知該有多高興。平日裡畫師給她畫的肖像,她總是不滿意。”皇帝笑呵呵地道,“這下好了,炤寧了卻了她一件憾事。”收起畫來,他故意問崔鑫,“你覺得哪一幅更好?”

崔鑫又是高興又是犯難。兩幅畫裡的自己和皇帝都是極為傳神,甚至比本人還要好看,哪裡選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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