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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錦堂春+番外 作者:九月輕歌

這件事換個角度來看,功德無量。

況且,柳如媚根本只是算計顧鴻飛,不具備讓周家、晉王府繼續名譽顏面受損的能力。

既然如此,她又如何還會遷怒柳如媚呢?

是燕王妃叫她明白:女子之間生出嫌隙,是不需要斤斤計較耿耿於懷的;男子開罪了女子,女子就該不計前嫌地幫助同性對付可惡的男子。

少一個在脂粉堆裡傷害女子的顧鴻飛,少一些顧鴻飛這樣的男子,這天下總會變得乾淨一點兒。

周靜珊笑意漸濃,轉頭看向晉王,道:“姐夫,我要拿出兩萬兩銀子給柳氏。可桑氏答應她的是五萬兩——餘下的三萬兩,顧鴻飛拿得出,你讓他抓緊籌備。”

“行啊。”晉王頷首一笑,“依你。我會讓她平安抵家。”靜珊說的是“要拿出”而不是“可以拿出”,便表明了她是有意安撫,並且幫襯柳如媚賺到足夠的銀錢返鄉。這樣更好。

柳如媚為此自然是大喜過望,對著二人遙遙行禮下拜。

轉過天來,師庭迪彈劾顧鴻飛的摺子到了內閣,羅列了顧鴻飛翫忽職守、徇私枉法、行徑不檢、以下犯上等罪名。內閣在燕王默許、晉王授意下,當日將此事交由刑部。

刑部尚書當即命人將顧鴻飛帶到公堂訊問。顧鴻飛當然不會招供認罪,其後被扔進大牢,等待官差查證罪名是否屬實。

便是皇帝就在京城,也是這個結果,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因為師庭迪是藩王世子,身份很微妙,很多時候朝廷從上到下是把他當做一個貴客來款待的,都不想為著何事與他鬧得不愉快,是因此,有時候他說的話比楚王、晉王還有分量。

楚王、晉王就在皇帝眼皮子地下,雖然身份要更尊貴一些,但是他們受了什麼氣也只能與幕僚親朋抱怨幾句,橫豎鬧不出京城。師庭迪不一樣,他要是心裡不痛快,來日回到封地說出抱怨朝廷的話,有百害而無一利。這種可能引發麻煩的事情,能免則免。

內閣中人也想到了顧鴻飛的差事,因而轉去詢問吏部尚書、監察御史。吏部尚書說這一段日子都是江予莫代替顧鴻飛辦差,不是做的很好麼?繼續讓他代任便可,日後再請皇上給個準話就得了。監察御史附議。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師庭迪到什剎海找炤寧說話,將顧鴻飛的事情說了,末了道:“他的官職是肯定保不住了,休想再上躥下跳地討人嫌。”

炤寧摸了摸下巴,“這就把他了結了?”有點兒意猶未盡亦或失望的樣子。

師庭迪審視著她的神色,“那你還想怎樣?”

炤寧眨了眨眼睛,“我想等著鬧到他敗壞燕王府名聲的時候,再請人彈劾他呢。這樣一來,他以下犯上、藐視皇室中人的罪名就坐實了。”

師庭迪卻笑道,“我看你是打他還沒打夠。噯,說起來,之前燕王知不知道這事兒?”

炤寧笑了笑,“知道與否還不是一樣。”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常洛知道的事情,師庭逸就一定會知道。但是他不當回事,由著她小地痞一樣的氣人 ,只叮囑她何時覺得耍壞夠本兒了就知會他一聲。

師庭迪想了想,“那倒是。他便是從開始就知道,還能親自出手不成?由著你折騰人比他發話可解氣得多。”

“總而言之,這次的事要謝謝你。”炤寧笑道,“往後有什麼事,只要我幫得上,儘管跟我說。”

“你肯承情就行了。別的能幫我什麼?”師庭迪無奈地道,“叫你給我引薦出眾的女孩子你又不肯。”

一句話說的炤寧笑出聲來,“也是真不認識適齡而未定親的女孩子,閒時你多赴宴就好了,保不齊就會遇到中意的。”

“也只能這樣了。”師庭迪嘆了口氣,“大海里撈針,碰運氣吧。”

師庭迪離開之後,晉王妃來找炤寧說話,一是為了感謝炤寧出手幫助周靜珊的事,二是念叨唸叨那些是非。

“我是覺著不需為難柳氏,何必呢?她是利用一個娶妻幾次的男子得到一筆銀錢,又不是橫在伉儷情深的夫妻兩個之間挑撥離間。靜珊離開那個混賬東西才是最好,別的都不打緊。”晉王妃老大寬慰地笑了笑,“幸而靜珊今非昔比,當時就放了話,要讓柳如媚如願,還請晉王日後留心著顧鴻飛,別讓他報復柳如媚才好。”

炤寧對這些無所謂,她連柳如媚的人都沒見過,也就無法生出情緒,只是道:“靜珊能看開是最要緊的。往後她有什麼打算?”

晉王妃神色一黯,“這兩日忙著找宅子呢,找好了就住進去。回孃家不行,便是雙親不說什麼,三親六故的也總會提及,甚至會給她物色再嫁的人選。經了這樣一場風波,換了誰還敢再嫁?”

“讓她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就好。自由自在的光景,不見得比嫁人過得差。”炤寧想到,“聽說她不是在與孫氏來往麼?勸她用心學學生意經,找些事情做,藝不壓身。不讓自己閒下來,就沒工夫去想那些堵心的事兒了。”

“這些還是你當面跟她說吧,你的話她一定會聽。”晉王妃道,“等她安頓下來,會專程過來答謝。你這個人,名聲不需我說,是出了名的難相與,可對人好的時候,便能叫人完全對你改觀——這可是一門學問,只望我能慢慢學到。”

炤寧輕聲笑起來,“聽來聽去,也不知道你是在誇獎還是在挖苦,這本事我也要學著點兒。”

晉王妃笑著岔開話題:“顧鴻飛被關進牢房當日便病倒了,吐了好幾口血。刑部的人擔心他不明不明地死在牢房,便請了大夫給他把脈,大夫說他是一直肝火旺盛鬱結於心,眼下是急火攻心,日後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炤寧牽了牽唇,“他那種人,死了才清淨,就該把他活生生氣死。”

“可不就是。被少不更事的女子慣得自以為是,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這跟頭還是摔得輕。”

兩個人說笑了一陣子,轉去太子妃那裡。

林氏眼下虔心向佛,住到了女兒這裡,白日裡過的還是在寺廟的日子,做早課晚課等等一樣不落,膳食也只用素齋,只在晚間與女兒說說體己話。

——太子妃說了這些,是委婉地解釋林氏已經以方外之人自居,不能出來相見。

晉王妃與炤寧聽了,都覺得這樣也好。不管怎樣,林氏如今有了另一種寄託,不愁時日難以打發。況且佛法無邊,潛心修行的話,所得甚多。

是因此,炤寧想到了太夫人。自己那個祖母如今也在每日禮佛,只是不知她純屬敷衍還是誠心誠意的。

晉王妃看看炤寧,忽然想起一事,奇怪地道:“吉祥呢?你像是有段日子不帶它串門了。”

“它很忙的。”炤寧笑道,“每日早間我用完飯,它就跑出去了,午間回去吃飽喝足之後又跑出去,到了晚間用飯的時候回家。我們家吉祥長大了,每天跟蕭家的如意在一起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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