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頗有些不以為然,“平民百姓興許還有這種人,官場中怎麼可能有?心性都在其次,能守著嫣兒一個人最重要。”

“你說的也在理。”顧雲箏嘆息一聲,“舅母只是擔心嫣兒嫁一個像國公爺那樣的人。”

霍天北沒說話。

顧雲箏岔開話題:“你對錶妹的事怎麼這麼上心?”

霍天北視線緩緩落到她臉上,又緩緩移開,“你說呢?”

顧雲箏看了他一會兒,忍著沒說出同病相憐四個字。不用誰說也想得到,他與霍家大爺恐怕沒少見識妻妾爭鬥的情形,甚至於,被殃及。下一刻,很意外的,霍天北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回到京城,第一次見到嫣兒的時候,是她正與舅舅對峙,氣得舅舅用藤條沒頭沒腦地打了她半晌。她硬是一聲不吭,眼神像無家可歸的孤狼。”他漾出悵惘的微笑,“後來才知道原因——舅舅說她不孝,她卻說明知父親混賬不指出才是真不孝,有一個妻妾不分的父親,是她此生奇恥大辱。”

顧雲箏沒來由地想笑。這的確是章嫣做得出的事。

霍天北的笑容悵惘更濃,讓人看了就傷感,“此後對她與舅母頗多照顧,倒不是因為那件事,是因為她的孝心。民間一位名醫早就跟她說過了,舅母只剩年的光景。她每日還是強顏歡笑,苦苦瞞著舅母,著實不易。”

民間的名醫,應該就是沈大夫了。顧雲箏聽了很為章嫣難過,側目凝視著他,“那麼,我們好好照顧她,盡力幫她。”



☆、蝶與花(1)

霍天北緊握了她的手一下,笑容變得明朗,“我只是不明白,嫣兒怎麼突然就像換了個人?對舅舅簡直就是敬重有加,好一番唱唸做打,你那一席話的分量就那麼重?”

“你也說了,她孝順舅母。有孝心的人,為了在意的至親,沒什麼做不出的。”顧雲箏語聲有些落寞,“她也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沒人對她說這些,她缺一個放下架子委曲求全的臺階。”隨即展顏一笑,“國公爺怎麼說?”

“起初自然是瞠目結舌,估摸著疑心喝醉了在做夢。後來見嫣兒言辭懇切,大手一揮就既往不咎了。我順勢在一旁幫嫣兒說了幾句話,舅舅就承認讓妾室持家的確不成體統,讓嫣兒打理內宅,同意我送去的那些人幫襯著嫣兒。”

原來宣國公是個順毛驢。霍天北沒細說當時情形,顧雲箏卻能想象的到。她輕輕地笑,“我就不明白了,這國公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是個活到死都活不明白的人。也算是性情中人吧,跟人置氣的時候,別人最厭惡他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霍天北挑了挑眉梢,頗為無奈的樣子。

顧雲箏若有所悟。

霍天北取出懷錶,看了看時辰,“這個時辰,你去岳父家不合適,不如我請你下館子?”

“好啊。”顧雲箏爽快應著,被他握著的手忽的掙脫,拿走他的懷錶,“這個你給我吧,我讓小廝去買了,可他們買不到。”懷錶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霍天北朗聲地笑,揉了揉她巴掌大的小臉兒,“早說啊,庫房裡扔著幾塊,回頭讓徐默給你拿到房裡。”

扔著幾塊……顧雲箏告訴自己,要習慣他這種說話的方式,隨即回以喜悅的笑,“那我先謝過侯爺了。”之後又提出要求,“你請我去醉仙樓吃飯好不好?”

霍天北看著她如蘭花一般盛放的純美笑臉,不假思索地點頭,“行啊。”又捏了捏她尖尖的小下巴,“你這饞貓,怎麼也不長肉?果然是沒良心。”

顧雲箏笑盈盈斜睇著他,“侯爺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了?”

“我又不像你那麼貪吃。”

兩人一路說著閒話,到了醉仙樓。

醉仙樓是元熹二年開起來並迅速成名的,是京城最有名價格最昂貴的酒樓,菜譜上彙集了各地名吃,又能做到原汁原味,雅間也佈置得很是舒適,氛圍或是奢華或是清雅,所以即便昂貴,人們也願意頻頻光臨。有的是吃各地風味,有的則是為了吃出個面子。到如今,醉仙樓在諸多城市、縣城都開了分號。

“也不知是什麼人開的這酒樓。”坐在醉仙樓的雅間內,顧雲箏嘀咕道,“酒樓這樣出名,人們卻都不知道大老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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