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酸酸的,有點兒愧疚。
她出於種種原因,甚至總是避免與他相見,他這做父親的這一段時間都在盡力照顧著她。
斂起心緒,她讓春桃把書放到裡間去,與章嫣細說了開鋪子的事,將功勞都推到了霍天北身上——也是怕章嫣起疑,在章嫣那一面,今日不過才第二次相見,她真沒必要那麼好心。
章嫣感動於夫妻兩個方方面面都在為她打算,聞言眼眶微紅,“表哥、表嫂不怕我笨拙,我也不會拂了你們的好意,日後還請表嫂多加提點。”
顧雲箏笑容明快,“那我日後可就要不時上門打擾你了。”
“那自然最好不過。”章嫣抿唇微笑,“孃親也想與表嫂不時見見呢。”
顧雲箏頷首,又道:“我眼下也不知道開什麼鋪子好,你這幾日就好好兒想想。”這件事上,她想以章嫣的興趣為主。
章嫣直笑,“我只怕想出來的點子都不是賺錢的行當。”
“沒事,只要有先例,就有利可圖。若是無先例,恐怕會更賺錢。”
又說了一陣子話,章嫣就起身道辭,“家裡的情形表嫂也知道,我這一出來,不定又要生什麼事。”
顧雲箏明白,也就沒有留她,約定了過幾日再聚。
晚間,歇下之後,霍天北說起顧豐給她銀票的事:“我說不會短了你的花銷,岳父卻說我給你的是一回事,他給你的又是一回事。他怕你不肯要,這才託我轉交。你也說過,這種事是父母一番好意,我就替你收下了。也沒事,我給他調換個油水多一些的官職就行了。”
“嗯,可以的話,你問問爹爹是什麼意思,能夠皆大歡喜最好不過。”顧雲箏很有些感觸,卻不能化為言語傾訴。透過顧豐的事,讓她對他無形中親近幾分,也愈發想念父親,想得心作痛。
“難過了?”霍天北感受到她的情緒低落,安撫道,“你捨不得父母的話,外放的事就緩一緩?岳父加派了人手,岳母留在家中打理諸事,太夫人輕易不能打擾他們。”
顧雲箏沉默片刻,“算了。他們想必早已起了離開的心思,否則爹爹怎麼會不想升官,以往應該是記掛著我,現在才放心了。就讓他們走吧。走了也好,免得娘每日提心吊膽。”內宅中的尋常婦人,廟堂之事太遙遠,看不清利弊,最害怕的是近在眼前的威脅。
“你想得通就行。”霍天北吻了吻她面頰,“日後就剩你自己了,怕不怕我欺負你?”
顧雲箏想也沒想就道:“被你欺負的時候還少麼?”最起碼,很多事會被他氣得不輕。
霍天北怎麼會承認,“那你說說,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自己想去。”顧雲箏才不會直言道出自己對他的不滿,那多沒意思,好像委婉地求著他改變似的。
霍天北卻沒個正形,輾轉吻住她,語聲模糊,“我是不是這樣欺負你了?”手又落在某一處,“似乎是長大了一點。”
顧雲箏尷尬不已,不知該哭該笑,這幾日fu部漲,xiong部也漲,煩人的很。她扭著身形,“不是說好了……”
“可我想你了。”女子易懷孕的日子說法不一,有一種就是小日子前後。他可不能讓她養成每到這種時候就避免這回事的習慣。凡事都是一樣,早作打算總要好過臨時抱佛腳。
“……”
“好麼?”他語聲分外溫柔,隨即而來的親吻亦是,能將人溺斃一般。
顧雲箏的心就這樣軟化下去,遲疑片刻,輕輕環繞住他。
風裡鳥語花香,暖意融融。
顧雲箏匆匆忙忙走向正廳去見管事,跟在一旁的堇竹滿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