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江南先到的。
堇竹通稟時,顧雲箏收斂情緒,回眸迅速打量。
鬱江南與霍天北身高相仿,容顏俊朗,眼神裡有著與霍天北相同的清冷、漠然。
霍天北起身為兩人引見。
顧雲箏斂衽行禮,鬱江南拱手還禮。
隨即,顧雲箏喚人給鬱江南上茶,趁機踱步至別處,如此也方便打量。
鬱江南問霍天北:“急匆匆把我找來是為何事?”瞥一眼顧雲箏,扯扯嘴角,“弟妹也在,沒要緊的事兒吧?”心裡補一句:這小弟妹可比他想象中強了百倍。
“有事也是好事。”霍天北用下巴點了點身側座椅,“坐會兒?有幾年沒一起釣魚了吧?”
鬱江南斂目看看自己一身官服,“你見過誰穿著官服釣魚玩兒?”
霍天北就笑,“那你就站著吧。等會兒還回去坐班?”
“嗯。”鬱江南笑起來,自嘲道,“我已是鳳閣老手下的爪牙了,你日後少招惹我,別害得我受夾板氣才是。”
這時候,又魚兒咬住了魚餌。霍天北起身同時收杆。
上鉤的魚有半斤多重。
霍天北將魚丟進一旁的清水桶裡,“我這兒說著話它還上鉤,太傻了。”
鬱江南笑出聲來,“讓你釣到還挨你數落,這魚的命也太苦了。”
顧雲箏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笑。她留意到鬱江南自心底笑起來的時候透著點兒邪氣,但是很好看。
霍天北裝上魚餌時道:“晚上一塊兒吃飯。新得了一罈陳年梨花白,一起喝。”
“行啊。那我晚間再過來。”
“嗯。”
“我回去了。”鬱江南轉身,對顧雲箏拱手道別,大步流星的走了。
顧雲箏走回到霍天北身邊,看他將魚線輕飄飄甩入水中,“府裡的酒窖在哪兒?”問出口時已意識到,“在東院?”
“嗯。”霍天北凝了她一眼,“你別想偷酒喝,胃不好,小心喝得吐血。”
“……”顧雲箏瞪了他一眼。什麼叫偷酒喝?什麼叫小心喝得吐血?他的酒都是毒藥麼?
霍天北真的很喜歡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深深看了片刻才問:“怎樣?”
“看起來跟你像親兄弟,性情是不是很相似?”性情也相似,可不是什麼好事。
“看起來相似而已,江南不像我這麼——”他對她笑了笑,“招人恨。”
偶爾他像是會讀心術,總是一針見血地道出她的想法。顧雲箏也笑,“果真如此的話,倒不失為好人選。”
“的確。”
顧雲箏坐在他身旁,回想他方才與鬱江南在一起的樣子。特別隨意,也特別親切。她側目看看他。那樣的他,並不招人恨,甚至於,挺招人喜歡的。
她輕輕撥出一口氣,轉移心緒,試圖想象章嫣與鬱江南站在一起的情形。樣貌自然是極般配的,性情呢?章嫣的性情,似乎應該找一個溫柔體貼的夫君,不然出現了矛盾,一定會劍拔弩張。
可性情又如何是她能夠完全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