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西瞪著她,“可你不該做他的賢內助麼?怎的只知道給他添亂?”
顧雲箏險些冷臉,反問道:“林三小姐你可安置好了?你不會再帶她來霍府吧?”她充其量是惹禍,卻不會給霍天北添堵。
沈燕西立時氣焰消減三分,“安排好了,這些你就別管了。眼下這件事——”
“我有分寸,也知會了侯爺。”
沈燕西又瞪了她一眼,“日後好好兒管教下人。”
顧雲箏不理他。
沈燕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了。
鬱江南是最平靜的,過來後溫聲詢問原委。
顧雲箏不好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只說是兩個管事闖了禍,又說了蔣晨東要干涉此事。
鬱江南顯然很意外,沉吟片刻又笑了,“他既然說了這話,就會做到。天北那邊,不見得動姚家,卻少不得收拾蒲家,我們安心看戲就行。”
顧雲箏笑著點頭。三個人裡,還是鬱江南言行最投她的脾氣。
過了幾日,霍天北的回話到了,安排賀衝辦一些事,給了顧雲箏一封家書——準確來說,是兩句話:
不可再胡鬧。靜觀其變。
顧雲箏把九個字、兩句話看了好幾遍,給他寫了回信:
下不為例。在外珍重。
☆、竟風流(7)
這日午間,顧雲箏出門之前,賀衝聞訊而來,沉吟片刻,儘量言辭委婉地道:“夫人,侯爺出行這一路,看盡了民不聊生的慘景,能做的卻有限,不能救落難百姓脫離水深火熱。徐默來信說,侯爺這些日子甚是繁忙,想來心中也是惱火萬分的。”
“民不聊生?”一身男子打扮的顧雲箏看著賀衝,“外面竟到了這種地步?”
賀衝頷首,“京城中貪官汙吏甚多,地方官員自然是上行下效,最終受苦的自然是黎民百姓。聽聞不少百姓已無從忍受徭役賦稅,背井離鄉。”
“哦。”顧雲箏沉默片刻,對他道,“我除了上次的事,平日裡還算知道輕重吧?”
“自然。”賀衝微笑。
“那麼,你放心,不會再有率性而為的事了。”
“是屬下多事了。”賀衝拱手告退。
顧雲箏去了醉仙樓,沒帶熠航、堇竹,隨行的是燕襲、高程。
祁連城已等在聽月軒。
落座後,她取出一個小冊子,“這是一些官員相互揭短的記錄,你看看有沒有可以加之利用的。有一些事我看著雲裡霧裡或是無足輕重,落在你眼中也許就不同。”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腦子裡,裝著不知多少人的秘聞、虧心事,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弄出大動靜。
祁連城道聲謝,神色鄭重地接過小冊子,又奇怪,“你從何處得來的?”
這些當然是方元碌、汪鳴珂幫忙弄到的,給一些人減免三兩分的利錢,讓他們說出知曉的某個同僚做過的虧心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自然是很麻煩——減免的利錢,要從她應得的那一份里扣除,還要讓方元碌做的心甘情願不著痕跡,也是費了點周折的。
“那你就別管了。”顧雲箏笑道,“不但不能管,還不能查緣由,一旦被我發現,你我只能停止互惠互利的局面。”
祁連城一笑,“明白。”
“你放姚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