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是頷首。但其實,沒有什麼習不習慣,他只是在助著她習慣。
池牧舟偏頭看了他一眼,桃花眼微上挑,天生的溫柔多情味。
他輕聲道:“你好好照顧她。如果哪天準備撤手了,提前說一聲,我來接。”
傅清聿定定地看著他,神情很淡。
池牧舟沒有被他的眸光逼退,直直與他對視著,眼神同樣的堅定鋒利,“這場合作,我也能談。”
——他指的是他們之間那場關於結婚的合作。他所能給的,以及他所缺少的,其實與傅清聿差不多。所以傅清聿能談,他自然也能談。
傅清聿不想合作了,那就由他來,正好。
或許,如果那時候傅清聿沒找她提,找她提的人就是池牧舟了。
她有這個需求,他也可以滿足,正好省去了雙方的麻煩。
他們相識多年,青梅竹馬,各取所需地聯個姻,挺好的。起碼知根知底,感情也在那,即使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會像別人無情的聯姻那麼冰冷。
而且,說不定日久生情呢?
桃花眼一揚,他輕笑了笑。
傅清聿語調淡淡:“沒準備撤手過,不用等。池牧舟,你可以安心考慮自己的事了。”
——不用去做什麼來接手的準備。
因為這個手他根本不會放。
池牧舟睨他一眼,直接戳穿道:“你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吧。”
他這話不是疑問,而是篤定的語氣。
而傅清聿也沒有否定的意思,預設下來。
池牧舟眯起眼,“你藏得可真好。”
傅清聿矜貴地啟唇:“沒藏。”
池牧舟望著遠處,回憶著回憶著,從記憶的角落裡想起了點事情,“我老早的時候就嗅到了點兒異常,那時候還問過你,你否認掉了。”
傅清聿興許也想起來是什麼時候了,他抿緊了唇,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道:“那時候,年少輕狂,做不得數。”
年少輕狂。
池牧舟往後一靠,輕嗤:“得了吧。就我這種傻愣才信了你們的邪。”
——虧他還當了真,真以為這人的感情有多純粹正經,結果一轉眼發現人家婚都給結了。什麼不喜歡?他當初就不該信這群人的瞎扯。
傅清聿扯了扯唇,就跟被取悅到一樣。
池牧舟搖搖頭,表面君子端方,克己復禮,友誼純潔。背地裡,蓄謀已久。
坐這兒聊了會兒後,時間太晚,陸續開始有人離場。見她還沒有要醒的架勢,傅清聿也抱著她離開。
黑色堅硬的背影,與那隱約可見的白色柔軟的裙襬,倒是形成強烈碰撞。
就跟他們這兩個人一樣,小時候可沒人想過他們會在一起。
司機開的車。
一上車,傅清聿直接示意升起擋板。
而司機其實早就養成了習慣。
——在先生婚後養成的習慣。
車子剛啟動沒多久,傅清聿懷裡的人就醒了。
她的雙眼中還有點迷濛。
可能是他懷裡太舒服了,像是小倉鼠的小窩,即使醒了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貼上他,頭靠在他肩上咕噥著。
身體簡直柔軟得不像話。
她今天的裙子很軟,而她和她的裙子一樣軟。
“結束了嗎?我們要走了嗎?”
他任由她去動,身上的矜貴不褪半分,“嗯。”
“那我們要去哪裡呀?”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