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是她給我打的電話,她說她聽到了一個糟糕的訊息:達里奧被打死了,就在學校門口的耶穌廣場上。達里奧是工會成員,就是她之前提到過的學生,在索卡沃工廠門前散發傳單的那個男孩。

我能感覺到,她非常擔憂,她跟我談到了籠罩在城區和整個城市的烏雲,發生了很多暴力事件。她說這些鬥毆事件的背後是法西斯分子吉諾,在吉諾的背後是米凱萊·索拉拉。她在提到這些名字時,充滿了新仇舊怨,就好像在這些事背後,還有很多她沒有說的事兒。我想:她怎麼能那麼確信這是他們乾的?也許,她還跟法院路上的那些學生保持著聯絡,也許,她的生活不僅僅是和恩佐研究計算機。我一直在聽她說話,沒有打斷她,她還像往常一樣,把任何事情都講得繪聲繪色。她跟我說了很多細節,她說有一批黑衫黨出動了,他們從小學對面的新法西斯黨的分部出發,在雷蒂費洛區散開,來到了市政府廣場,走上了沃美羅,他們用刀子和鐵棍襲擊了共產黨成員。帕斯卡萊有兩次也遭到了襲擊,他們把他的門牙打掉了。有一天晚上,在大門口,恩佐和吉諾本人打了起來。

她停了下來,換了種語氣。她問我,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城區的氛圍?那時候更糟糕,可能同樣可怕。她提到了她公公堂·阿奇勒,那個放高利貸的法西斯分子,還有佩盧索,那個木匠,那是發生在我們眼皮底下的事兒。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慢慢回到了那個時代,我想起一些細節,她提到另一些。最後,莉拉的句子越來越繪聲繪色,她像小時候一樣,講起了堂·阿奇勒被殺的情景,裡面有一些事實片段,也有很多是她的想象:阿奇勒的脖子上捱了一刀,血濺得很遠,濺到了一面銅鍋上面。像之前一樣,她還是認為這不是那個木匠乾的。她說,按照她的想法,當時的法律就像現在的法律一樣,總是停留在表面上,所以判定是那個木匠乾的。最後,她感嘆說:“誰能保證這是卡門和帕斯卡萊的父親乾的呢?誰能說,那個兇手是一個男人還是女人?”就像我們小時候玩的遊戲,我們簡直是一唱一和的好搭檔,我的聲音也越來越興奮,我感覺我們——以前的兩個小姑娘,現在的兩個成熟的女人——正在一起揭開二十多年來從未揭開的一個謎底。你想想,她說,那場謀殺,真正獲利的人是誰,是誰取代堂·阿奇勒,成為放高利貸的頭號人物?是呀,是誰?我們異口同聲地得到了答案,唯一獲利的是那個拿著紅本子的女人——曼努埃拉·索拉拉,馬爾切洛和米凱萊的母親。是她殺死了堂·阿奇勒,我們很大聲說,然後嘀咕著說——先是我,然後是她——有些沮喪地說:“我們到底在說什麼?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以前那兩個小女孩,永遠也長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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