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不由己》

小說:山河無主 作者:黃叄歲

寒流去,日高懸,張鎮沐浴在陽光之中,鎮上民眾對數日前的將軍集會大都一無所知,依舊為了生活忙碌奔波,只有少部人因工作涉及軍備得知南面不太平,卻也提不起多大興趣,話頭一過便過了,戰爭和政治本就和平民關係不大,生活才是重中之重,他們還沒富足到關心國家大事,關心國外局勢。

古董大排檔改名了,老闆架不住張揚的硬騷擾,把名字改成了張揚提議的‘一號公館’,經營業務也在慢慢變化,不再以餐飲為主,而是全面開笑,一樓在朝自助餐轉變,二樓將在神盾局撤離後就成娛樂場,主打會員制只接待城中公職人員,而三樓修建也提上了日程,計劃在修成後和二樓合併,成為會所活動區域。

排檔招牌變了,變成了一號公館,餐飲業務也大部分停了,只接受熟人入內就餐,散客一律改整改為由推辭。一樓大廳熱火朝天,黃圖帶著二十號人折騰,東量西測不時湊頭嘀咕幾句,廳內就餐的人和餐廳工作人員也湊起熱鬧,紛紛表達個人意思。

一樓的吵雜未能影響二樓辦公,6良等人都習慣,攤上張揚這個老闆想消停都難,別說一樓,二樓也少有安靜時,總是人來人往不斷,今天還幾個娃哭,明天來幾個老頭參觀,後天來幾個親戚拜訪。

一樓被北歸人員佔據,二樓被神盾局佔據,頂樓天花板也沒閒著,不知不覺間成了休閒樂園,麻將牌擺了三張、牌桌二張、躺椅二十,小孩的玩具滿地丟,還搭了六個活動棚用來遮攔陽光。

此時,樓頂三代齊聚,張海在棚下躺椅上沉沉睡去,張山站於圍牆邊看向河對面忙碌的移山工地,張揚半趴麻將桌上撓頭,身前又一張紙寫了幾行字,外加一塊當筆用的小鉛條。

張山收回視線,回身瞄見熟睡中的父親已被太陽照到,便招呼趴桌的兒子一起挪活動棚,父子倆一人邊抬起支腳…。

蹬…腳步聲和童聲自樓梯間響起,費勁挪了兩個棚的父子不由苦臉,被吵醒的張海看著樓梯口出現孫子曾孫臉上開了花,一臉寵溺朝他們招手。

一個二個三個四個…樓梯口就變魔術一樣一個勁冒小不點,連著冒出了十一個才停下,才走出三個一臉無奈的大男人,一個是已斑白的張峰,一個臉圓身也圓的6虎,一個是臉上有抓傷疤的呂梁。呂梁踩上天面便回身把門拴上,防止小毛頭趁他們不注意就往下溜,為了應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孩子,頂樓不但加了門還在原有的圍牆上加了半米護欄,就連圍牆磚塊上的尖角都被磨平了。

十一個小孩年齡不一,大的七歲,小的一歲多,其中八個是男的,女童僅有三人。

張揚抱起邁著小短腿一步三晃朝自己來的黃辛,捏了下粉嘟嘟的胖臉,便看著6虎問道:“那幫女人呢?”

6虎有力無氣指向樓下:“有幾個在一樓,有幾在河邊釣魚。”

張揚走至牆邊探頭一看,便看到釣臺上坐著四個女人,兩個是他有名無實的夫人,兩個是他妹妹。

呂梁見兒子拿著一張紙跑來,一接一看笑了,紙上不堪入目的笑跡,一眼就斷定是張揚所寫。呂梁細看紙上文字一遍,又皺眉想了一下才搞清紙上到底寫著什麼,他能看出是因習慣了見多,換成別人基本沒戲只能靠猜。

張峰拿過紙章無言時,呂梁笑問:“地雷和拉繩是什麼東西?”

正在感慨被家中女人孤立的張揚聞言一笑,帶著得意說道:“地雷就是把火藥埋地下,只要人往上一踩便會爆炸。拉繩則是另一種引爆方式,相當於引火索不過不用點一拉就行,安全不少還能看情況決定是否引爆。”

埋地下!一踩就爆!呂梁幾人幾乎同時抓住重點。張海第一個聲問道:“用久能做出來?真如你所說那樣的話,那多處多了去,是駐營防禦進攻斷後的利器。”

張揚:“材料基本都有,就差點火一項了,多久我不敢確定,得看鑄造營。”

6虎笑問:“是不是和子彈的底火一樣?”

看到張揚點頭,眾人無聲嘆息,他們都不再問了。

火藥出現後,鑄造營便一直照張揚給的結構圖進行研,火炮,槍械,子彈三項便是重中之重。如今,炮管有了,炮彈有了,卻因炮管太過沉重而無法在6上稱雄,張海張山張峰父子三人糾結許久,卻不得不接受現實,帶著數不清的無奈把鎮上鑄出的重炮和炮彈全部給了海軍。槍械也有了,卻火炮如出一轍,裝填麻煩沒準頭還炸膛,關鍵是一下雨就變成燒火棍,威力也因技術問題無法提升,殺敵力還遠不如拋射的弓弩,而火槍從裝填到擊的時候,卻足以引弓射出十箭,上弩擊三回。底火,膛線,彈殼出現前火器無法取代弓弩短兵。鑄造營研究底火已有多年,直至現在仍無進度,明短底火的原理和火柴差不多,卻一直沒法靠簡易的機械構造點燃,拿錘硬砸的成功率都不足1/3,這便是張海等人一聽底火便洩氣的原因所在。

張揚見眾人由喜變默不禁氣笑:“這才幾年呀?你們想飛天還是想去外星?不到十年時間,鑄造營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好到不能再好了!”

張峰點頭卻一嘆:“我們都知道鑄造營盡力了,可你給了期待太高,這一點一點堆攢,一點一點挪的,不免讓人難以接受。蒸汽機出來後,我以為十年後便能坐上汽車火車。火藥出現後,我以為五年就能槍炮齊鳴開疆擴土。”

“眼下戰火將起,現多年努力卻沒幾樣用得上,換誰都心有不甘,若重炮能用於攻城,一炮就能轟掉城門,可偏偏無法拉出去,而那些小炮用處不大,野戰還行攻城沒效果。”

轟的一聲,爆炸聲自河對面的山中傳來,樓頂之人轉頭看去,恰見黑煙山中起。

小河兩岸一靜又喧,鎮上民眾都習慣了型別的爆炸聲,從八月至今已經響了三個月,隔三差五就來一次。平整運動頭幾天,鎮上的老人都說張揚又開始拆騰了,新人則帶著好奇問原因,一問一答後多是笑聲起。而現在,轟嗚過後是淡笑,是習慣,是期待。

炸爆聲打斷了樓頂沒原由的哀怨,沖天而起的黑煙讓無奈淡去,並讓笑意重現。

張峰笑道:“聽說風鈴關的城牆被直接炸飛幾十米時我還不信,現在想想就好笑。”

6虎一樂:“別說您不信,我那時就在星原都不敢信,直到近衛軍一部回城說了同樣的話。聽說南面的城牆多是泥牆,只要地道夠深埋得好絕對一炸一個準,山都能炸塌的東西炸牆輕而易舉。”……

樓頂風向一變,從埋汰變成了吹牛,張海無奈搖頭。

雪花飄,人聲沸。大雪漫天萬物白,卻無法讓忻城的繁盛沉寂,城中處處人潮湧,讓這個冬天顯得不是那麼寒冷。

劉府正廳濃煙滾滾,大廳中十桌,桌桌打火鍋,忻城人陌城人同盟人齊國人齊聚一堂。

正桌上,已是副將的辛宇攬著一個壯漢灌酒,一個灌一個拒吵吵鬧鬧。

看著兩個喝大的將軍,一側的傑斯無奈搖頭,視線剛回桌面,便看到蒸汽自鍋蓋下湧出,於是伸手想拿勾,結果落空了,被陳平卻搶先一步。

當下宴會說不出源由,說慶功算不上,說迎接算不上,說宴請也算不上,正主劉更雯全然不知家中待客廳成了餐廳,正於城南和營時使團會面,廳中的喧鬧完全是閒人見閒人,剛好大夥都沒吃飯。

被辛宇灌酒的漢子是齊國將軍,姓齊名都,兩人是老相識,在齊島同營瞪眼大半年,到了忻城又瞪了幾個月。忻城傾城而出時,兩人合作守城,辛宇於北,齊都於南。如今大軍歸來,被徵召的青壯也回城了,還帶回了十萬流民,城防任務一卸,兩人便三二兩頭湊一起對噴對壘誰也不服誰。

傑斯成了同盟第一個外籍將軍,收到晉升令時他卻高興不起來,對著南面臭罵一通,長老院擺明物盡其用把自己放火上烤,以前偷偷摸摸不對外公佈,現在倒好,全世界都知道了,南面被自己得罪過的人也知道。

蕭國戰事如預期一樣,府城軍因受挫和冬季臨走停了下來,沒再起過任何進攻。雪花飄停之時,和平來了,哪怕只有幾個月。敵我雙方沒人願意在冬天開啟戰端,很默契的拉開距離。

府城信使來,信使入廳看到辛宇半醉,便把信件遞給了傑斯。

陳平好奇問道:“信上說了什麼?”

傑斯將信一收:“來的是第一近衛軍,己於營國登6,人數一萬二,副將陳東為。陳將軍要我們準備好大軍所需的一切,點名要在地圖上劃分敵我區域。”

陳平苦笑沒說話,卻也知道自己短期內走不開了,他是如此,傑斯和辛宇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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