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條件》(1 / 2)

小說:山河無主 作者:黃叄歲

江南大道,川南全城唯一一條鋪上碎石細沙的主道,也是城市中唯一像樣的商業區。大道沿江彎彎曲曲,全長十六里,道路兩側建築基本統一,多是木色斑斕的二層木屋。

《百盛市》立於大道中段,是一堆建築中的異類,主打一個財大氣粗,是這條路上唯一一棟磚頭建築,也是唯一一棟平房。

別看市名頭夠響,可店鋪面積、裝修,貨品都是一言難盡。佔地二百平的店,沒鋪水泥的地面,沒刷漆的牆面五顏六色,店內貨架也是一個德行也沒拋光更沒上色全部毛毛躁躁,架子擺得是蠻整齊卻還是脫不開寒酸味。蠻大個店鋪裡面能點出名的貨品種類都湊不齊三十樣,入眼盡是生活用品,擺著都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茶之類。市最打眼處,莫過於門外一側堆放的柴火,一捆疊一捆足足碼了一人高,而柴堆邊是二筐山上搜來的野果,果子的成色難以言說。

“將軍!你這果不甜還有蟲能不能便宜點呀?”悅耳動聽的女聲自店外響起。店內忙著結賬的6良側頭一瞧,瞧見一幫青衣護士圍著裝水果的筐挑三揀四不由牙癢全然沒有一點顧客上門的喜悅,他眉頭一挑喪氣道:“大姐們!我這小本生意呀!一筐果賺不了二個錢,你們就不能去禍禍那兩地財主?”

抱怨無用,討價無用。門外,姑娘們依舊挑三揀四瞎嘀咕,嫌這個不行,嫌這個有蟲,嫌這個不新鮮有磕碰過。店內,6老闆無力吐槽欲言又止一臉屎樣……。

倉儲區糧倉外人頭湧動,佇列足有四排,排排看不到頭,來人都想趁早買物資拿糧油,結果撞了個滿關懷,糧倉前聚集了不下千人。

倉外長隊如龍,倉門你搬我扛,門側卻有一胖子悠然自得格格不入,別人不是在幹活就是在排隊,他卻雙腳一翹背靠躺椅癱著。

人多嘴雜樂子來,長隊中不知是誰瞎起鬨來了一嗓:“胖子!你塊頭太大擋道了!”

有一便有二,這幫好不容易放假卻要排隊領東西的漢子們跟著鬧了起來,“胖子”“胖爺”“圓滾滾”一類的調侃詞接連出現。

6虎也沒慣著這幫閒貸,屁股一正便從辦公桌下面掏出鐵喇叭吼了一嗓:“你們在嗶嗶試試看!信不信我大門一關讓你們白來!”

話落!群聲寂!聽到聲的人都不再出言調侃,他們真怕肥子關門,川南呆久了,在場的人都清楚自己這幫上司有多不靠譜,前秒這幫將軍能跟你嘻嘻哈哈,下秒就可能讓你餓肚皮,給出理由千奇百怪偏偏還讓人無力反駁,一句“演習”,一句“訓練”就能讓所有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6虎得意洋洋坐下,停頓幾秒越想越不爽,又抄起剛放下的鐵喇叭來了一句:“全體立正!都給老子來二十個俯臥撐!不做的話裝東西的筐不免費!每個收二十!”

沒一會,6虎就擠到人堆中看俯臥撐大賽了,倉前被罰的人把懲罰玩出了花,他就趁機開了一千獎金,於是場面就變了,就成千人比力氣。

鬧哄哄中一少年爬上倉庫前的辦公桌並四下觀望,居高臨下確定胖子在人群中的位置便跳下來,轉瞬就擠進了人堆。

神盾局入口,聞召趕來的6虎、6良看到門前的一大票人都不禁皺眉,讓兩人不解的原因是人太雜了!門口處等著的死營成員,有各部人員,有各軍團派駐的代表。

6虎胖手一捅同樣一頭霧水的族兄問道:“姓張的又惹禍了?長老院打算讓他滾蛋?”

6良反手回禮,面帶苦色回應:“有可能,姓張的自作主張的事太多了,老的拍桌揍人,小的亂來一通,叔侄倆把長老院都得罪完了。”

6虎聞言直樂,張口就是心聲:“被擼了也好身上無責輕鬆自在,總好過被扔來調去。”

6良對沒志氣的族弟很無語,語帶嫌棄道:“你們作死別帶上我呀,我身上的債還沒清。”

6虎聞言只得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6良口中的債不是欠錢,而是族內對他們這一脈的懲罰,起因是6良的爺爺沒管好褲襠亂了族規,壞了6氏的名號。一人犯錯,三代受罰!6良的爺爺不但開出族譜,連帶上了自己子孫,到6良這代依舊差一輩。為了早日重歸族譜,自6良的父輩起到他這一輩算得上赴湯蹈火,男丁十中有九參軍只為早日混出名頭,早日將族中汙名抹去。

6虎看到身邊人有點洩氣,張口就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拖到下一代了,只要你再活個十年八年混個副將不是問題,到時你們這一脈絕對能歸列。”

6良被安慰到了,轉手就給胖子比了箇中指。副將一職要是這麼容易到手的話,他的叔伯父親,他的兄弟們就沒何必這麼拼命了,二代十四個男丁為了正命有十三個參軍,代價是死了二個殘了四個,目前混得最好的就是6良本人,他的父輩則被死死壓在統領一級動彈不得。

6虎對中指視而不見,一把攬住族兄肩膀:“老頭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估計也不久了,中青一代沒什麼問題,知道的不會外傳,不知道的一頭霧水,再加上你們二輩人的經營,歸列早晚的事。”

6良一嘆無言算是認同,內心卻還是倍感無力,他知道若無族中壓制,以自己搞亂月國沿海、拉擾青雲兩個功績就足以混個副將了。

張揚慢慢悠悠趕到時,入口處站了十四個統領,五個參將,面對眾人掃到的目光,他大手一揮率先走上臺階。

小舞臺上,短袖短褲配拖鞋的辛福很沒長老派頭,不但行頭不行,就連坐姿也帶著喜感,喜感主要來自身材,人不高偏偏還胖。

辛福對著臺下坐得筆直的後輩們自我介紹了一番,介紹了自己的身份,還帶笑調侃一下問道:“你們要不要派個人上來確認下身份印章?”

確認是沒必要了,在場人員都看到張揚被臺上的人踢了一腳,關鍵是張揚被踢後還咧牙瞪眼叫了對方一聲“舅舅”。

調侃一過,辛福又整活:“這次過江沒什麼重要事情,長老院對各軍團的表現也很滿意,此來就是走下過場,從各位應召而來的態度看,我估計來過場式的檢查也沒必要了。”

辛福停頓一下待場下人員緩神:“事就這事了,由於事突然我也什麼準備,你們要獎勵我沒有,你們要錢我也沒有,再說我也管不著,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讓你們白來一趟!所以我決定打打土豪!我外甥有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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