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第116節(1 / 2)

小說:吉時已到 作者:非10

“所以,這是晏泯——”衡玉看著手中畫像,眼底的變幻慢慢平息下來:“他就是晏泯。”

晏氏家主的半張面具之後,藏著的不是疤痕,而是另一個身份。

“自五年前我與他相識起,他便是以晏錦的身份示人。此番前來營洲,我亦疑心過他的意圖,自也想過他或是晏家丟擲來的一枚探路棋,卻唯獨不曾想到過這個可能……”

這一刻,衡玉心底與其說是震驚,更像是忽然墜入了一口深不見底的暗井之中。

她第一次覺得好像從未認識過“晏錦”,從未真正看懂過他分毫,連帶著對他的那些猜測從一開始也都錯得徹底。

她看到的晏錦是假的,她猜測中的晏錦也是假的,一層假面的背後是另一層假面。

印海道:“無怪吉畫師未曾察覺,不說此人掩飾功夫了得,於紈絝這一重身份之上,根本叫人找不出破綻,縱是單論這過於出人意料的行事手段,便是無法想象的……試問究竟誰能想得到,堂堂晏氏家主,竟會獨身親自前來營洲這是非之地?”

“如此是否恰能證明他此番所圖甚大……”衡玉已很快從那諸多情緒中抽身,將重點放在了正事之上。

嚴軍師:“這營洲城中值得圖謀的,不外乎只有兩樣東西,一是那藏寶圖,二即是兵權——”

“而這兩樣東西,歸根結底,關鍵皆在侯爺身上。”衡玉道:“所以,無論是下毒還是昨晚的刺殺,他皆有嫌疑與動機,亦不缺手段。”

若說裴定需借族人前來祝壽作為掩飾,將刺客夾帶入城的話,那放在“晏錦”身上,就又簡單得多了——

晏家在營洲的那些鋪子,常年需要人手來往運輸商貨,相較裴家,更易掩人耳目。

“侯爺之安危,關乎北地安定,此前未曾公開尋醫,想必侯爺亦是有顧及北地百姓之意,對嗎?”衡玉看向印海與嚴軍師。

嚴軍師點了頭。

印海則嘆息道:“我雖是佛門出身,若論起待世人之悲憫之心,卻難比他十之一二……”

衡玉默然一瞬,才道:“所以此事仍舊不宜大張旗鼓,或還需暗中尋找解決之法。”

“只是時間不多了……”嚴軍師神色有些凝重,已在思索可行之策。

“我對裴家及其背後龐雜的脈絡關係所知不多,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與提議,怕是幫不上忙了——”衡玉將那畫像捲起,交還給印海:“晏錦那邊,我可一試。”

印海聽懂了她的用意。

當下時間緊迫,分頭行事對症下藥,或是最省力的。

“那便有勞吉畫師了。”印海抬手行了一禮。

嚴軍師猶豫了一瞬後,則道:“此人行事詭譎,吉畫師雖與之有些往來交情,卻仍要多加小心。”

衡玉點頭:“您放心,我明白。”

她攬下“晏錦”這個可能,自然不可能是仗著與他之間的“交情”。若她天真到那般地步,怕是早已活不到今日了。

看著衡玉告辭而去的背影,嚴軍師複雜地嘆了口氣。

但眼下顯然不是隻顧嘆氣的時候——

“昨夜城南那番異動,刺史府毫無反應,不知是心中有鬼,還是刻意裝聾作啞……”嚴軍師道:“先審一審那名女使,且看看是否能得出有用的線索。”

印海點頭,立即去了。

衡玉回到院中,對迎上來的吉吉道:“我要沐浴更衣。”

吉吉方才已從蒙大柱的反應裡大致得知了蕭牧此時情況不妙,此時心中亂雜雜的,卻也不敢再多問,只趕忙應下照辦。

衡玉洗去一身血汙,丟掉髒衣,簡單處理了凍傷擦傷,換上了乾淨的衣裙。

雖食不知味,動作匆忙了些,卻仍吃完了一頓飯。

整理罷了形容,有了力氣,她披上裘衣便要出門。

翠槐和吉吉心中不安,一左一右都跟上來。

“才喘口氣,又要去哪裡?”守在院門外的程平沒好氣地問。

“去尋晏錦。”衡玉腳下未停。

那個吃喝嫖賭人傻錢多的晏家郎君?

這才死裡逃生,又要去尋狐朋狗友了?

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程平心中罵罵咧咧,皺著眉跟上:“我來趕車!”

衡玉坐進了馬車裡,趁此閉目養神。

時間不等人,她需快刀斬亂麻——所以她不會去考慮任何彎彎繞繞的辦法,她要直接去見晏錦。

下毒之人是不是他,需要見了才知道。

晏錦所謀為何,也需要見了才知道。

蕭牧的性命安危如今是重中之重,其餘的皆需見機行事——但也總要見到了晏錦,才能知道“機”在何處。

第125章 師侄忽然叛逆

程平心情不甚好,馬車也趕得略暴躁,在晏錦所在的別院前停下時,猛地一勒馬,將衡玉閃回了神。

“到了!”程平丟下韁繩,跳下馬車。

“這車讓您給趕的,若路程再遠些,馬車和我至少得散架一個……”衡玉下馬車之際,不由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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